我叫俊,在今天我是那样地瞧不起他、讨厌他——是个百无一用的穷酸!可是当初在勇没有撕破了这张皮之前,我却是如此地自恋他、自信他。 , ?4 ]9 Y/ b% m6 u3 _
一方面我作为北大的高才生,另一不可或缺的方面是曾为省宣传部老人的已故父亲的余荫。我为了照顾母亲,大学一毕业就回南京顺利地进入了《苏华》这一省内著名杂志社,当了一名记者兼编辑。
9 e+ @1 Y3 i. e 其间我以“锋溪”笔名写了一些指正时政利弊、展露社会良丑的文章,可谓是我牛刀初试吧,可是却得到了当时老总的特别厚爱,有时老总竟然亲自为我的文章做“编按”。
( j0 g/ v Z* f9 R: ~- b 我的文锋过于犀利而不留“情面”,自己说得痛快,旁观读者也看得拍案,所以时间不常,在老总的“喇叭”的推动下,一时间“锋溪”之名在社会上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我也可以说是“春风得意马蹄轻”!但也因少年得志而忘乎所以,却不知道世事之艰难,福兮祸所依也!万事现实一点来讲都是有利益的两面直至多面,“亲者痛快”的同时也必然存在有“痛者仇恨”!我也得罪了一些人,因此也埋下了祸根,此是后话,下边会提到的。
( y* d* `0 n- N2 J 也就三、四年的时间,我由一个刚工作的小编辑,被破格提拔为社科版的副主编,这可是一个副处级的职务哦,这人顺起来可真叫喝凉水都能长肉。这期间我和一个单位很不错的漂亮女孩子结了婚,单位也为了表彰我的成绩和进一步激发我的工作激情,给我半分配了一套位于北京西路的三室一厅的房子,我自己出了一半的钱。第二年妻给我生了一个白胖、白胖的大头儿子。在别人的眼里我是的春风得意的命运宠儿。
: ~' c- A0 O9 O) H. }$ Q2 S 然而在这些光亮的表面之后,我的生活并不都象是表面的那样完美,我的爱情生活存在着错落,因为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同志!之所以当初娶了妻,一来妻的各方面的条件确实让我无法挑剔;二来好事的同事介绍人又是极力撮合。婚后妻也很满足于我给她所带来的物质条件,所以她对于爱情生活、特别是我们的性事生活上的到与不到也并不多往心里去。 * n' C7 Y% V ?6 c' D
家庭生活之外,不可避免地我也得做一些寻花问柳的事来,没办法——“寡人天生好色(食)也!”
! y- m3 O3 ]4 i; d" C9 ` 我喜欢漂亮的男孩子,这可能也就是我很自恋的一种结果吧,但我也只是和他们象网络上所说的一夜情、一夜情而已。为什么会这样我当时并未多想,反正就是没有一个男孩子能让我发自内心的冲动去爱他。只是停留在初级阶段——性上。当然让我喜欢的还是不少的,不喜欢我就不太可能去和他们爱爱了,其中有一个叫峰的,他身上有了那么一点能打动我心的东西,只是有缘无份,我们不在一个城市,并没有继续发展的条件,后话中我会说到,我以他为原型写了一部叫《兄弟》的小说。
9 N. Z6 @4 {) r* V2 ~2 @ 尽管我中文学得好,哲学也有一定的功底,但我当时被不凡的顺境冲昏了头脑,其实我当时已经站到了一个命运的跷跷板上了:自傲而多树敌并自以为是度事不细微;自信则少于他顾,不会曲意迎合他人。可是这一切的可能竟然都成了现实的报应并落在了我的身上!最终几近把我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0 W# E. w( u, D2 I# x5 Z y" o 那段时间我有个还比较喜欢的男孩子宏,是南艺舞蹈系的,毕业后就到了前线歌舞团,他不仅长得俊俏,而且床上工夫一流,因此我们由一夜情加深为了4N9,我的一些现实情况他也就了解了不少。
+ {3 k8 b+ I0 B5 W1 w0 I 在去北京开主编会的前不久,他和我说到前线歌舞团近年来遇到了一些困难,现在都有点难以为继了,主要还是体制上有些太僵化了,听说宏认得我,就通过他请我帮着写写文章呼吁、呼吁。我听了后觉得文化方面的事正是自己所负责的板块份内之事,另外前线歌舞团也是江苏的招牌歌舞团体,造就过不少明星,现在遇到问题了,我当然有义务和责任帮他们一下的。和他们团里接触、交谈过以后我的思路也就出来了,回社里没花多少时间就写出了文稿,和总编打了个招呼就在《苏华》上登了出来,也引起了省里领导对前线歌舞团问题的重视,由省委宣传部出面帮着歌舞团解决了一些救急能解决的问题。
! q2 o3 I5 L) w9 e# Y# Z" s 过了两天宏给我打来了电话,说他已经在金陵饭店开好了房间,让我下班后就过去,晚上激情之后洗完澡,我一边躺在床上抽烟,一边欣赏着正在护理一头秀发的宏那魔鬼般的身材,宏拾掇完了以后,从他那洋气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古古囊囊的大信封,光着身子爬上床,覆在了我的身上:“哥,这是团里领导为了感谢你帮的大忙,让我给你送来的三万块钱,区区薄礼以表谢意哦。”一边说一边把信封里的大票拿出来抖落。 9 V3 a; n4 b1 Z/ k9 a
我是比较讨厌这种变相的“受之以桃,报之以李”的勾当的,大家都是凭良心做事,做的不好我尽力了你也不要怪我;做的效果还不错,那是我该做的,不需要你谢,更不需要你以这种方式来谢,这是对我劳动成果的贬低也是对我人格的一种侮辱。 X. [4 u5 ~, t" @- f% M: t
所以当时我一手夹着烟卷,一手摩挲着宏那张近乎完美的脸带有一点责怪的口气说:“宏,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你也是知道一点我的脾气的,如果是你们团长来我可就要骂娘了,你给我把这钱拿走送回去,别脏了我的手!”宏又费尽心机地劝了半天,见我态度很是坚决,最后他把身子往上凑了凑,亲吻着我的耳朵和我叼着烟的嘴,带着很大杀伤力的迷人娇羞笑容对我轻声说到:“哥,上次我和你说过我想出国进修的事都落实得差不多了,就差钱了,还有出国后的生活费还没着落,要不你就把这钱给我吧?” & V6 P/ D; R$ ~
我听他说到这随口就说:“你出国要钱,你和我说啊,哥给你,我不是没有这能力的。”宏则是很知心地说到:“得了吧,您现在的钱是准备好了要买车的,我可不敢让你动用这笔钱哦。”
], U% S( c9 d" v* u- g 说真的我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随着和宏接触的多了,我对他这个小可人还真是有了那么一点点感觉,可就是这么一点点的感觉,倒让我有了一丝说不明白的担心:我不能爱他的!所以他说过要出国,我还是很高兴我们能以这样一种和平的方式来结束我们之间的游戏的。现在他说到这样,我并没有过多地考虑到这钱给他妥与不妥,而是有点顾虑他会因钱不足而走不掉。随意就对他说了我终身后悔的话来:“那你就先用着吧,明年我钱宽余了,我把这钱给你,你再还给团里吧。”宏露出了一脸的轻松,强行拿掉了我手中的烟蒂,把火热的吻印到了我的嘴上……
1 D! G- L( m* L4 W( p T 从北京回来后,我在一次打宏的电话而得知他把电话销号后,知道他应该是已经出国了,就再也没有彼此联系。 . P+ v8 `7 c, @# H) t, e' n& ~% g
两个月后我就被市纪委以涉嫌受贿而“双规”了,事实也太明白了!祖传的基因使得我说不了假话,而纪委给我听了那天宏在床上和我关于钱的谈话的录音和看了几天前他们去意大利和宏的谈话录象也让我无假话可说。所以很快我就被移交给鼓楼区检察院进入了刑事待审程序。妻在我出事后,直到快被提起公诉之时,在检察院人员的动员下,才用家里的钱,把这三万元“受贿”款给退了出来,这也仅仅是换得来了在双规后五个月法院的判三缓三的判决。在我表示不上诉后的十天,我走出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去的没有做人尊严的看守所。 & Z: D- O7 F' I; n$ K& v) N/ N' |9 C
是母亲一个人在看守所门口接我的,妻没有来,当母子俩回到我北京西路的家时,一进门,妻没有任何温情、没有任何安慰,这只说了一句:“我们离婚吧,我无法和一个同性爱共同生活的,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你要是同意,你拿出财产分配意见,冬冬必须要跟我的,你要是不能接受离婚,那你就等法院的传票吧!”我没有任何根本性的不同意见:我本来就是不爱妻的,在我的同志身份被公开后,离婚是必然的结果,只是她太心狠了,在我刚走出监狱之门时就关了我回家的门。我吻了一下我的儿子冬冬,二话没说扶着母亲回到了三叉河母亲的家里。 3 d- `. W3 l( I8 ?
当天晚上我仔细地预想了妻所能接受的各种财产分配结果,第二天试着在电话里和她沟通,她的意见也没瞒我:她要冬冬、她要北京西路的房子,而且我们节余的所有的钱,她说在我羁押期间为了我的事去找人通关系都花掉了——真是放屁连律师都没给我找,打的什么关系啊?如果这样我不能接受的话,那就通过诉讼解决!她是在要挟我,她知道我爱面子,打官司势必要抖落出我和男孩子的事来。我知道这都是她那个既能下得了桌面,又能上得了市面的粗俗老妈给她打得气! # D: Q% {1 E9 z- Z) d: [ i/ A" e l
不过这还是真得将到了我的车,不得已我放弃了全部财产,北京西路家里除了一台电脑和我的书外,我全部都留给了她,她还给自己留了一点面子:不要我对冬冬的抚养费了。其实她更是现实,我如果有能力,我还能不顾我的儿子吗?其实我本来还觉得我有点对不住妻的,本来就不应该和她结婚,现在这样了,我已经有在房子和钱上对她多补偿一点的想法了,只是没想到她是这样的绝情,这样得贪婪。上午起草好离婚协议,下午我们就到民政上领了《离婚证》。
4 Y7 t/ \7 H$ b3 J! K9 |1 c. a 我是彻底地一无所有了:工作已经被除名了,党员也被开除了,现在家也没有了。命运真是和我开了一个大玩笑:六个月以前好象整个世界都是我的;六个月以后我竟然一无所有,还得要被人指指点点!
( h1 A" k( J1 |3 P, l 妈妈知道今天刚出监狱后第二天的我需要什么,她老人家给我做了几个我爱吃的菜,并告诉我家里的柜子里还有一瓶父亲在世时留下的洋河酒。我把一瓶洋河大曲,慢慢地就着菜、就着这六个月给我留下的屈辱全部倒进了肚子里。要是在平时这一瓶酒还不能把我这个自诩为的“酒半仙”这么样,可是今天却使心头有事的我酩酊大醉,不仅向老天爷控诉命运的无情,还把家里吐得个一塌糊涂,一向爱干净的妈妈含泪默默地收拾,她老人家却无力把烂醉如泥的我给弄上床。就在地板上给我垫了一点再盖上一点,就这么端着水杯陪了我一夜! : B! w# b0 j( _6 e' @0 a+ A8 q
第二天凌晨我在欲裂的头痛中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盖着毯子躺在地板上,而满头花白的老母亲竟然手中还端着茶杯靠在我身边的沙发上睡着了,满心的愧疚感让我狠狠地甩了自己两个大嘴巴,真是响啊,把母亲也给惊醒了,看着满脸通红、嘴角流着殷殷鲜血的儿子,赶紧放下茶杯,流着泪心痛地用手抚摩着我的脸,想为我减轻疼痛:“俊儿啊,妈知道你心里很苦,也是知道我儿子不是个坏人的,但妈不准你这样作贱自己的,你爸在世时也教育过你——做人在逆境中要坚强。你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妈都能理解你、支持你,就是不希望看到你消沉。妈还有这养老份子、还有你爸留下的房子,我的身体又是这样好,咱们娘俩过日子是没有问题的。”我哽咽着说:“妈您放心,我再也不敢这样了,爸是教过我的‘富贵不能淫、贫穷不能移!’我会做到的,您老赶紧到床上去歇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