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7日 6 ?& S/ I L6 N. V# R8 K( \
3 x4 ~0 Z! h! y" d$ ?6 U$ ]被送往看守所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凌晨2:30了,我环顾车内,只有我和小弟2个人。我问:"我那个朋友呢?""他已经放了。"警察说。小弟一脸无辜的说:"我今天第一次工作,能不能短几天?""五天已经够照顾的了!"警察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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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看守所院门,大铁门咣噹一声锁上了。我们在门口进行交接,把个人物品进行登记、封存。小弟先行办好手续,被带往一号监区2号监房。我花八十元购买了一床被子,一个塑料口杯,以及牙膏牙刷和塑料汤匙,这些都是配套好的。警察把这些从仓库里拿出来扔在地上,我卷起来,跟着他向监狱大楼走去。他按密码打开铁门,把资料交给里面的警察。警察让我站在墙边,把衣服裤子全部脱光。我只能照做。他把我脱下来的衣服进行检查,抽掉短裤中的绳子,然后扔在地上。我拾起来重新穿上,抱着被子和他一起向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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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3号监房的铁门,里面地铺上躺着全是人,听见门一响,都把头抬起来看。我走进去,警察随即把铁门锁好。一个年纪大约六十多岁的犯人走过来,按住我的头让我蹲下,他呵斥说:"不要东张西望,先洗脚。"进门的旁边是一个蹲便池,和睡觉的地方只隔着一米高的矮墙。便池旁边有一个水龙头,我冲了冲脚。他说:"用手搓!"我洗好,用旁边的抹布擦干。老头掀开一个人的被子要我钻进去睡,我的东西则被他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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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是狭长的,密密麻麻睡了三排的人。我睡在最下面一排,在宽度只有2米的地方并排挤着七个人!我侧着身体合衣而卧,房间的灯是永远不关的,尽管折腾到了凌晨三点多,却一点睡意也没有。我头顶在便池边的墙上,思绪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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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2 D0 ?4 J3 w: ]4 y! x8 t; c"起床起床!"外面刚麻麻亮,有一个犯人就呼唤大家起床。犯人们开始穿衣服、叠被子,一个都不能偷懒。被子叠好,掀起地上的木板,下面是一个一个砖砌的方隔,被子都塞在下面。犯人们陆续就着便池边唯一的水龙头洗脸,我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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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p+ D. |4 S' }6 t"蹲下来!"那个老头走过来命令我。我蹲在地上。"什么罪?"他问。"在公共场所裸露身体。""什么?"他没听懂。我忙掏出拘留单给他看,他又把单子拿给另一个四十岁左右,有一米八的犯人看。"在公共的地方你也裸体?"他看过之后抬手就是一巴掌,我的脸立刻火辣辣的疼起来。我说:"是在一个桑拿会所里面。""那里裸体是正常的,不裸体反而不正常了。"他说。"是啊……"我正想辩解,老头拿起拖鞋,照着我头上、脸上就是一通猛打。我缩着脖子,没有反抗的余地。 2 `$ y0 Q, `2 r, u
' y P* G- l( g+ ` S, \' i: h. J一个年纪很小的犯人走过来,拎着我的耳朵站起来。"你以后用这个杯子,这条毛巾。"他指给我看。那些实际上都是别人用过的。我正点着头,那个中年犯人过来就是一个耳光,吼道:"谁让你站起来了!"耳朵被打的鸣叫起来,脸上麻麻的烧起来。老头子让我面向墙壁蹲好,头沉沉的低下来。他在我的大腿内侧掐着,还一边说:"还老实不老实了?"他觉得还不够,把指甲也深深的扣了进去…… ( O/ p9 y% |- w" | \0 C7 J# {6 r
4 j4 v5 i) z+ i8 U我开始后悔下班以后还要东奔西跑,老实睡觉去反倒没事了。此时,那个小伙子又拎着我的耳朵让我去洗漱,一把牙刷,毛已经四分五裂,显然已经被用过很久了。便池边已经没几个人了,我蹲在地上,快速刷牙洗脸,有的人在我身边肆无忌惮地小便,条件如此,也只能接受。"大、小便都要蹲下来!"后面一个人警告我说。牙刷用后都放在一个杯子里,由监狱的狱工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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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B2 o$ s9 n- E2 G- K早饭送来了,那个"狱霸"命令我和另外一个男孩:"快点吃,然后洗饭盒!"监房的一边是没有墙的,只用铁条焊的栏杆,外面是过道,这样监牢里的情况外面可以一目了然,饭也是通过这里递进来的。早餐是稀饭、馒头。饭用乌黑的铁饭盒装着。为了赶在前面吃好,我不顾烫,大口朝嘴里刨着,以至于烫得上颚在以后的几天一吃饭就痛。那个男孩子先吃好了,来到水池边开始洗碗,我来不及剩了一半在里面,递给他,小声说:"吃不下了。"他会意的接过来洗掉,没有声张。饭盒接二连三摆在地铺的边缘,大家都赤着脚,只有狱霸和那个老头子是穿着拖鞋的。我则负责把洗好的饭盒沥干水分,饭盒底在毛巾上擦干,送到铁栏杆外面的铁盒里去。再把地铺上的木板用毛巾擦拭干净。 " v$ M# \7 S8 Y4 C6 [2 P
$ T7 v2 S2 Y6 L0 X办好这一切,我又重新蹲下。木版是很厚的原木锔成的,上面的纹路很深,蹲久了,脚掌麻木的好象已经不是我的了,膝盖也象要折了一般,非常疼痛。只能忍耐,再忍耐。此时,我真正理解了"忍"字心上悬刀刃的含义了。他们递给我一件绿色马甲穿上,这是比较轻的罪犯穿的,因为看守所还羁押着一批重形犯,他们穿的是红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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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人在唤我的名字,我急忙喊:"到!"隔着铁栏杆门,看见是警察。他打开门,我慌忙穿鞋出来。原来是给我调换监牢,由原来的3号转到4号。刚进去,因为穿着绿马甲,知道是从其他监房转来的,就免去了"过堂"这一环节。此时大家正坐在地板上跟读《上海市看守所监规》,我也找了个位置盘腿坐下。跟读完毕,大家静坐悔过。这边的老大问我:"什么事情进来的?"我掏出拘留证给他看,说:"在公共场所裸体。""大街上啊?!"我慌忙解释:"是在桑拿会所里。""那里裸体很正常的么!"老大狐疑地看着我。坐了一个多小时,屁股就有些受不了了,这时,听见门口的走廊上传来熙熙嚷嚷的声音,一个个犯人在狱警的带领下全裸着从走廊里走过。他们是去洗澡的,手里还拿着毛巾,从一个又一个监牢的门口经过。我有些懵了,联想起刚进来时在监区门口裸体接受检查的场面,又看到眼前这一幕,真不知道算不算"在公共场所裸露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