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 BY 未知 【完结】

“你看那颗星星，就是那颗——”仲溪伸出手，指着东南天空中的一颗较亮的星子，“是不是很亮？”他问旁边男孩。  
3 z' b  p* B6 F8 h3 i* }“恩。”欧阳紫苏轻轻点了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颗耀眼的星星。  
- U1 \1 h% w9 m" J5 T. X( J夏末的黄昏，天空还酱蓝着，夕阳沉进地平线里面去了，星子就一颗一颗的点亮了。风带着一丝温柔，拂弄着少年们的脸庞。一些不知名的小昆虫静静的飞动着，绕着两个少年盘旋，时而落在他们浅粉蓝和明黄的T恤上面。莫名的光晕映在他们的脸上，勾勒出年轻的、倔强的、微微青涩的线条，不甚清晰，却自然而然。  
他们站在楼顶的天台上面，手扶着天台边上的水泥围栏。  
城市的车水马龙远远的在他们脚底运行着，不休不止。  
$ A3 f) K6 R; @5 {! {: }2 w0 i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个简单的时间地点里……

北京的八月底，白天的气温依旧很高，暑意蒸腾，可是晚上的时候凉风媚媚，已经颇为舒爽了。  
暑假还没有结束，仲溪背了一个双肩的黑包，走出了家门。  
/ }8 x0 R- ~; k6 T仲溪的家就在北京海淀，他从幼儿园到大学，一直都在北京。北京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就算闭上眼睛，他也可以轻松的在学校和家之间穿梭。他深深的爱着这座美丽而大气的城市，也为身为首都的市民感到骄傲和自豪。  
前门的大碗茶，四合院里面的笑声，香山的红叶和桑葚子，颐和园的长廊和排云殿，北海的白塔……这些都是他的所爱，因为一直那样爱着，从出生到现在，不曾改变。找不出任何理由的爱着，打心眼里面珍惜着，就像他对欧阳紫苏一样——没有征兆、没有准备，那么突如其来的，而又准确无误的喜欢着……  

一想到欧阳紫苏，仲溪的心便“砰砰”跳颤着，仿佛他就站在自己的对面凝视着自己一样……  
& g( K2 N) e/ D/ w0 w6 n6 F3 Q仲溪随即想到，还没有开学，欧阳紫苏是不在北京的。  
! P& N0 ]8 g* ?+ `他仰头看看被灯光感染的天空，又接着往站台走去了。他中午的时候回了一次家，可是忘记把笔记本电脑带回家了，而他晚上如果不上网，是没有办法打发时间的。妈妈埋怨着他丢三落四，叫他用家里的电脑；可是他不，他一定要用自己的笔记本。  
6 \9 M% S! t2 |6 G这是一个秘密。  
% t2 N. A  ]3 [: l) J) B3 Q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他每天睡觉前，都要对着他笔记本上欧阳紫苏那灿烂的笑脸说一声“晚安”，否则便不能安然入梦。  
那张照片，是去年夏天的时候，他们在八达岭长城拍摄的。  
3 h3 [. C8 E3 V. M欧阳紫苏站在城墙旁边，他胯着一个腰包，笑的很开，亮白的牙齿也整齐的排列着。他的背后是湛蓝湛蓝的天，夏天的阳光很热烈的照耀着，他明亮的大眼睛微微眯了一点，但依然掩饰不住那里面的年轻的光华和狡黠的神采。  
仲溪一路走着也一路想着。  
欧阳紫苏是宁夏人。自从喜欢了欧阳之后，仲溪便对宁夏关心起来。以前的天气预报，他听完第一个的北京之后便不看了，可是现在他还要等着……北京、哈尔滨、长春、沈阳、天津……一直到银川，他要听银川是什么样子的天气……他想知道，想知道他那里是什么样子的天气状况，是什么样子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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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些，谁都不曾知道啊！  
0 p" D: y; @4 ~# @) `4 \仲溪心里矛盾着，挣扎着；是的，他受的教育没有告诉他可以去喜欢一个同性。而且社会上的舆论都不曾接受这样的事情，他知道那个词是——同性爱。  
他是独生子，他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份子；他也是读了那么多年书的人啊，他青春正盛，阳光逼人，而且他如愿的考入了全国学子都倾慕而渴望的北京大学。  
8 y2 Y) q! z% r/ a% A+ L( F2 K9 O他是祖父母父母叔叔阿姨等等的骄傲，他是表弟表妹的好榜样，他是优秀学生，他钢琴过了10级，从小学就开始的油画到现在也已炉火纯青，他曾是四中的跳远运动员，他写的散文曾发表在加拿大的华人报纸上面……  
他是那样一个闪耀的星啊——  
# p2 t7 ]4 t7 M# U5 r# ^9 i可是他，却喜欢上了一个同性，一个大学的同学……  
他想着想着，额头就渗出了细汗。这些要怎么去遮掩和覆盖啊？不能被人知道的，他害怕那些鄙夷的目光，那些嘲讽的讥笑。  
他每天都在伪装，在父母面前伪装，在老师同学面前伪装，甚至还要在欧阳紫苏面前伪装……  
可是，喜欢一个人有错吗？爱一个人是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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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答案。  
. S9 B7 N- U! F6 ]: P苦恼着，想着就来到了站台旁，等着公交车。  
+ A4 B. G* V) B7 G: u晚上八点多了，人还是不少。他刷卡上车，拉住扶手。  
又过了一站，又上来了一些人，车厢里面更加拥挤了。一个女孩站到了他的身边，他礼貌的靠边一点点，绅士的让出了一些空间，随意的回了一下头。女孩也正抬头看，“啊！你去哪里啊？”  
女孩眼神里面绽放了光彩。  
  O" r- r- D2 ^0 i2 z1 U仲溪吃了一惊，但定睛一看，原来是他的大学同专业同学，聂海澜。  
“是你啊~我回学校啊——”  
; M( ?  s/ M) i4 H0 q“真巧哦！我也正好要回学校呢！”聂海澜笑着讲到，“你回去做什么啊？”  
“我今天回家了，把笔记本丢在学校了，就过去拿啊。”  
3 S1 M8 d# n. v, E" @8 o0 j) B“那你等下还要回去吗？”聂海澜不等他回答又继续说，“你等下送我吧！反正你也要回家的嘛！顺路啊！”
仲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虽然他是要回家的，可是被聂海澜抢白了一番就觉得很不可思议了；她这个人怎么是这样子呢？  
# E( O' `, M) V5 @; T聂海澜好象没有注意到仲溪脸上微微的不悦，连续的笑着，“还有一周就上课了！真是无聊啊~唉！对了，你在家都做些什么啊？”  
" s5 Y! ]& t; I1 N& l" V" R“也没做什么啊，偶尔打打球，在学校看两天书。”  
“对了，你好象要考研，是不是？”  
“哦？你听谁说的啊？” 仲溪又吃了一惊，聂海澜好象知道他很多事情。  
& t$ q  Y! ^+ v+ O, ]% W事实上，他和她并不是一个班的；但是同一个专业，而且她也是北京人。  
“是不是啊？”  
0 {9 ]- a' l9 G, @+ y1 _仲溪顿了一下，“考虑ing ……”  
7 _" D5 S0 @+ S7 P“呵~还保密啊？”  
仲溪不置可否。

聊着聊着，又过了几站，就到了北大的西门口了。  
+ X, k  x* ^) \( @, q5 z“九点半的时候，我在西门这里等你啊……”聂海澜说完，对仲溪笑了笑，就往女生宿舍区走去了。  
6 p8 F! ]* B/ ]/ q7 Y8 Z4 ], n1 n仲溪看着她的背影，耸耸肩，也向宿舍的方向去了。  
李锦和余沐华早就跟他说过了，聂海澜是喜欢他的。  
他知道的，虽然自己足够出色，但是聂海澜喜欢的是他是北京人的身份。  
. K( c& e  J5 u1 u2 L4 ~# E很多的北京女孩都不找外地的男生，虽然外地的男生有很多比北京男孩都要优秀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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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楼里面有一些留宿的学生，有的房间还是亮着灯的。  
% _5 J. x3 ?( G) `但仲溪宿舍并没有人留宿，李锦是河北秦皇岛人，余沐华是山东济南人，另外一个萧鸣凝是辽宁大连人。因为距离家都不是很远，所以他们都回家去了。  
他打开堂厅的门，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就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隔壁宿舍的门。  
隔壁的宿舍就是欧阳紫苏的宿舍。  
+ r/ y; t# B1 a* Q  U% T* n他们的公寓是一室两厅的户型，每个房间住四个人，配备一个厅室和一个卫生间、一个洗澡间。  
1 _. C: |. N" L; F# I门还是关着的。  
欧阳宿舍的人也全部回家去了。  
8 A# B: m0 c% I2 Q/ [他有点失望，但很快释然了；自己暑期来来回回很多次了，哪一次门不是紧闭的呢？  
他走进自己的宿舍，扭开了灯。  
- T$ s/ t9 F7 O他的桌子上并没有笔记本电脑，他准备爬到床上去看。  
可是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厅门响了一下，他一回头，就听到有人打开了厅门。难道是舍友回来了？可是昨天才跟李锦和余沐华发过短信，他们都说周末才到北京呢。难道是萧鸣凝？  
萧鸣凝为人很倨傲，平时和他们三个也没什么话说。只是知道不少女生都倾慕他，因为他确实很高很帅。  
对方显然也看到他的房间这里亮着灯光，就打开门。  
仲溪一看来人，又惊又喜。  
- l1 l; b; n2 u居然是欧阳紫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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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 @' w, A' N“你在啊？我还以为是贼呢！”欧阳紫苏一看到仲溪也是吃了一惊，但随即放开了笑脸。  
仲溪迟钝着，心里被这样唐突的喜悦灌满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开口，“是啊~”  
! m0 i3 h2 }# ^% ]) ]$ h+ t欧阳紫苏笑着，就先把背包放在他的桌子上了，“累死了……站了20多钟头……”说着就坐下去了。  
" F7 N, f( q# I, I7 Z/ {仲溪都没来得及找床上是不是有笔记本电脑，就下来了，“没座啊？”  
“是啊~票紧张着呢！我都提前一星期来，还是没座。”  
" [) G7 B  G  ^. ]/ ]“还没吃饭？”  
“恩。”  
“饿吗？”  
“还好吧！都饿过头了，呵呵~”欧阳紫苏幽默着。  
“出去吃点东西，走。” 仲溪说着。  
& u2 a6 N2 ?. R# w0 l“现在啊？”  
“是啊。再晚就只能去五星级了……”  
“懒得动啊！！你是不知道我多累！”  
“那要不我背你？” 仲溪低头看着他。  
( z& e3 ~! h/ l! z欧阳紫苏看了仲溪的眼神一下，就马上转移了视线；嘴里却说着：“可不敢劳动你这国宝级人物啊~”  
' [# H) E4 g! j6 Q' ^5 x' }仲溪总是不由自主的泄露了一些讯息，比如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一句话……正好，欧阳紫苏又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人。  
仲溪看欧阳紫苏飞快的避开自己的目光，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损我啊？” 仲溪低低的说，像是自言自语。  
“哪敢哪敢？”欧阳紫苏说着就起来了，拎过背包，“我先收拾一下屋子啊！”说完要走。  
仲溪想拦他，可是没有理由；只是看着他背着包走了出去。  
他看着他打开又掩上的门，呆了一瞬间。他继而轻叹了一口气，左右看看，才想起还没找到笔记本。  
他正准备再爬上床去找的时候，欧阳紫苏又过来了，“我那床铺走的时候忘记卷起来了，脏的厉害，借你的床一晚上啊~反正你要回家的，对吧？”
仲溪又被人一番抢白，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无奈的点点头。  
欧阳紫苏笑了，“放心，我弄不脏你的铺，我洗了澡才上床。”  
9 p: S! c; f1 F% @0 g0 V6 U/ X“那可没准……” 仲溪心里不快，怏怏的说。  
“怎么？连我都不信啊？怕我有艾滋啊？”欧阳紫苏开着玩笑。  
9 |# A* j6 i( P) v; h5 H; J“那你喜欢裸睡嘛！万一，万一……” 仲溪决定逗逗他。  
欧阳紫苏一听，立刻会意，窘的脸都红了，“什么啊！什么裸睡啊！！搞笑！哪里的事啊？”  
仲溪“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 ?# z4 ?# E9 n6 R, \$ ]5 h( R/ V此时，他的手机尖锐的响了起来。  
他一看，是聂海澜的来电，才猛然想起她约自己九点半在南门碰面。他一看时间，已经过了3分钟了。  
他一接起电话，电话里面就传来了聂海澜的高分贝声音，“喂！你干吗呢啊？还没找到啊？”  
“恩~”他吱唔着。  
% f& q* A3 d6 _$ G“那你仔细翻翻嘛！”聂海澜停了一瞬间，“要不明天再来找吧，要不一会公交车就没了……”  
“那——”他不想走，但是，很无奈的，“那你再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 M5 K+ J! a% D1 ?9 E+ z( i“你找什么啊？”欧阳紫苏问他。  
( [' ?' X6 C4 W2 C' M$ P“没什么——”仲溪摇摇头，“我——”  
“你回去吧，我也要睡了啊，累死了……”欧阳紫苏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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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4 s- D% J5 n* h居然没有一点留恋，居然赶我走！仲溪忿忿的想，“那我先回家了。”他略有不满的说完就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欧阳紫苏叫住了他。  
他心头一喜，他终究还是不舍得让我走。  
9 R! a5 R0 L7 o- x( w- W! K$ `8 u“小心点啊，别遇到女流氓啊~”欧阳紫苏打趣着。  
仲溪本来想笑着转身，可是还没笑出来就僵住了，他没有回头，“那你更要小心，自己住我们宿舍，小心女鬼来找你！”说罢他就生气的出去了。  
背后传来欧阳爽朗的笑。  


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甚至聂海澜问自己什么事情都没回应她。  
“你在想什么啊？我问你好几遍了啊！”聂海澜有点不快。  
' z# t. X) ?6 i+ w! k. j2 i末班车人很少了，他们两个坐在车厢后面的大座位上。  
“没有啊。”  
“那你愣什么神啊？” 聂海澜看着他嘟着嘴。  
“没有啊！哪里有？”  
7 b3 r8 ^. j: i+ ^他看她一眼，就算自己喜欢女人，也决计不要她这样的女生。  
/ f: p( p9 X! D& D“算了算了，我是问你那笔记本电脑是不是放柜子里面了？”  
“忘了……唉！明天再来找吧！”  


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十点多钟了。  
2 G$ @$ d6 q/ C# L. C$ o1 f4 E6 V$ t0 x原先欧阳紫苏不在学校的时候，仲溪晚上都会跟他发一两条短信的。可是他今天回来了，还要不要发呢？  
仲溪思忖着躺在床上。  
自己已经见过他了啊，还有什么理由再发信息呢？  
他扭头看着窗外，他家住在19层，外面是密密匝匝的灯光，把星光都掩盖和磨灭了。  
有短信。  
他打开一看，是欧阳紫苏。  
他一喜，就打开看了，只有一个问号“？”。  
1 F+ s5 z$ Z6 y' z0 h; |* H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干吗啊？玩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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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面的欧阳紫苏冲了澡，就上到床上了。可是躺下的时候，感觉腰一侧有个东西，他一摸，仲溪的笔记本电脑。  
0 }7 s0 m3 N% B  u" S他随意的打开电脑。  
电脑开启的那一瞬间，他呆了一下。  
' o0 T2 N( }. ~- C4 m$ q仲溪的桌面居然是他的照片。  
照片上的自己站在长城的城墙旁边，笑意蒙蒙。  
他意识到了什么。  
这也不是第一次意识到的了。  
他犹豫了一会，困意全消，忍不住给仲溪发去了一则短信。  
2 V  E* r; A) C1 |6 |7 D他知道仲溪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算了，何必说开呢？他想着就没再回仲溪的信息，玩了一会电脑游戏，就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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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溪见他半天都没反应，正准备问他是怎么回事，又猛然想起他才站着乘车回来，一定累坏了，不要打扰了吧？明天再说好了。  
他这样想着，也躺下了。  
2 H" L2 l4 M* F9 h3 e' {可是怎么样都睡不着，想着他回来了，心里的快乐像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敲击着沿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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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衢安静，旭日初生。  
迷瞪了一夜，仲溪早早起床了。他要去学校，那像是一股强大的磁力，呼喊着、招引着、指挥着。  
母亲听到他屋子里的响动，披着睡袍过来他的房间。  
“怎么这么早？”母亲看他正在戴手表，包也放在小沙发上了，知他要出门去了。  
“跟同学约好了，去青年宫。”  
. h# a: |$ P1 S; A- S/ E“现在才几点？再睡一下吧。”母亲略有责备，他每天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会起床，可是今天太反常了，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 \% z- Q8 Y, |7 A“没有关系了，”他戴好手表，过来搂住母亲的肩膀，“妈，你回屋睡吧；我要先回一次学校啊~”  
) _1 ^% |% k: {  a“那先吃点早餐再去。”母亲投降了，说完就出去给他热早点了。  
/ O! G8 T7 v3 p5 l$ _$ m他心头一热，知道父母对他十分之疼爱；可是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想要过自己的生活了……这个生活也许是别人无法理解的，也许会被人指责和鄙视……可是他没有办法阻止自己的心。  
2 @/ Y1 m0 m, A' ~0 J他曾经尝试去忘却，去改变。他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就是欧阳紫苏。他知道这样也许是很荒唐的事情，他压抑自己、压抑感觉。  
  F1 s! F& x5 U" v: y只是麻木，却不会减淡。  
人生啊，命运啊，总是给我们太多的惆怅、太多迷惘！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 p6 K5 d) A1 U路过未名湖的时候，岸边的草丛里，还有窸窣的声响，蟋蟀、蚂蚁也许都被他的跫音惊醒了一场好梦吧……  
, @# ]% ^$ t5 ]" x4 k3 p果不其然，欧阳紫苏还在睡觉。  
9 Z, [7 ]% ^" {9 J$ B仲溪低头看表，还不到六点半。是自己来得太早了些吧？  
/ r" T) H9 P" w) m他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索性趴在桌子上，渐渐的入眠了……

“喂，老兄！”  
仲溪迷糊得感觉到有人摇撼自己。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扭头瞧见欧阳紫苏站在自己的背后。  
' A: S- S' v. y- Q( ~0 ]“你醒了啊？”他问他。  
“啊？！”欧阳紫苏瞪大了眼睛，“应该我说这话吧？”  
仲溪坐直了身体，吐吐舌头。  
“现在几点了啊？”他问欧阳紫苏。  
“快10点了啊——”  
“天哪！”仲溪叫了起来。  
' J, h+ w+ O' t( l1 y! u: I5 D0 N“干吗啊？吓死人了！”欧阳紫苏被他的大声吓了一跳。  
“好了，废话别说！快走吧……” 仲溪说着就拉起欧阳紫苏向外走。  
“去哪儿啊？”欧阳紫苏被他拉了几步，“我还没穿衣服呢啊！”  
仲溪停下，看他一眼，立马笑了，“你也刚起啊？”  
+ M% j( e4 I' J欧阳紫苏只穿着一个裤头，“是啊！昨天累死了啊……”  
“好了好了，你快换衣服；我也去洗一把脸！” 仲溪松开他，走出门去。  
欧阳紫苏在他身后喊着：“你要拉我去哪啊？还没告诉我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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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M9 M( r两个人都收拾停当了，便走出了宿舍。  
0 q- W* K" \( U6 M3 U! w+ k- @太阳已经炽热的烘烤大地了，校园的林荫道上，有喜鹊落在高高的枝干上面，憩息。  
# M* G; O- o8 X" J9 z: m他们绕过未名湖，绕过小荷塘。一些藕花败落了几枚瓣，跌跌撞撞的开着。  
“你带我去哪啊？”欧阳紫苏一个劲的追问。  
3 J! A" k3 u5 I% P“去了不就知道了啊？” 仲溪看他一眼，继续走着，“还怕我卖了你啊？”  
( V1 t$ q0 @" k5 I. v“你快说了！卖什么关子啊！”欧阳紫苏不依不饶。  
3 ]  W6 c7 Q0 E# S! o/ C“急什么啊！坐上车，你就知道了！” 仲溪还是不讲。  
- s0 h5 @! T! ?1 E1 ~2 p“你不说是吧？”欧阳紫苏提高了声调，“那我不走了——”说罢就停在原地，果真不再向前走。  
- ^; S& w' V# s- e8 B仲溪回头看他扬头看着自己，心里又气又爱。他走过来，“你猪头啊！去了不就知道了啊！”说着推拉着欧阳紫苏。  
5 w9 x5 v  k. _% d8 l( v2 g可是欧阳紫苏铆足了劲，任凭仲溪用力拉他，他都不动。  
- @% L' p9 U% \  w& ~) l仲溪拉他不动，气极了，使劲松开他，“不去算了！我自己去！”说着就不顾欧阳紫苏，往学校的大门走去。  
他走了几步，发现欧阳紫苏又追上来了。  
; q* O5 b' \* T7 |% k( Z& ^他心里一阵喜悦，他还是在乎自己的。他美滋滋的想。  
“那你好歹告诉我去哪里啊？”欧阳紫苏跟仲溪身后，依旧问着，“就算要卖，也要先说去哪吧？要是去南极，我先准备一下冬天的衣服啊……”  
仲溪被他逗得一笑，灿然。  
欧阳紫苏心头一动，好似有什么在心里的哪个位置温柔的震动。他喜欢仲溪的笑，尤其是他生气时被他逗的一笑，本来严肃冰冷的脸上一下绽开了莲花。  
0 h0 ?1 J* R& l. \他动动眉毛，抛掉这个念头。  
“说啊~”他用讲话来中断自己的想法。  
& F, X3 n' H1 b: b8 B# ~9 D  l3 u- T仲溪收拢了笑脸，“陪我出去玩一会，都那么不乐意吗？”  
. X! b4 [" v2 z( ]; g* K欧阳紫苏听他说是要去玩，就释然了，他其实害怕仲溪带他回家。虽然他很放得开，也没有什么北京人外地人的偏见，但是还是不想贸然的去拜谒一个北京同学的家庭。  
5 m( X& Y/ J4 v5 k1 e- e“去哪玩啊？”他接着问，北京能玩的地方他在大学的头两年都玩遍了啊；现在实在想不起有那些名胜古迹还没有涉足。  
+ B, f0 m2 ]& ?# l“香山啊……”仲溪看他那么急切的想知道，就告诉他了。  
“去过了啊！”欧阳紫苏想起去年秋天在香山看枫叶的事情来。那次是好几个人一起去的，趁着一个天气很好的周末，包括仲溪，几个人开往了那个传说中秋天的童话。
枫林染红了山系，也照应了蓝天，那红和蓝相互映衬着，生动的、逼真的仿佛一幅仔细渲染着力描摹的油画；山脉不高却绵延着，红色的叶、黄色的叶、半绿的叶……夹杂各种青青橙橙的颜色，斑斓着迷人、诱惑的沉醉……  
叹为观止的美景，教人大饱眼福。  
几个青年就那样沉浸在这样壮丽的绝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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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能再去吗？” 仲溪反问欧阳紫苏。  
欧阳紫苏从回忆中转过神来，“可以啊~去吧~”  
% ~3 h% {3 Y. o/ v2 @+ ?% X仲溪见他没有异议了，心里高兴，就开始哼歌。  
1 H. x: _) K- n是江美琪的《那年的情书》。  
他轻哼了几句，欧阳紫苏就打断了他，“这么伤感的词啊？”  
0 d2 H% J) Y  N% D4 d仲溪拍他后背一下，“别打断我！”说着又唱了起来……  
( S5 ~# d# Q/ N/ M- Y( M欧阳紫苏不满的看他一眼，没有再讲话。  

上了公交车，两个男孩站在一起，一样高，一样帅气养眼。  
! [# ~% i: L3 X0 ]+ R1 |不同的是，仲溪的五官更精致些，皮肤也白皙些；而欧阳紫苏大眼睛非常明亮闪耀，但稍微粗犷些。  
公车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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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溪在山脚就买好了水，准备登山了。  
“给。”他递给欧阳紫苏一瓶水。  
“你放在包里不就好了？”欧阳紫苏不想拿。  
$ W8 i7 r: @3 B- P4 w3 {3 s+ g3 j“那你背包啊！” 仲溪威胁他。  
“好好！我背！”欧阳紫苏有点无奈，他一直都很忍让着仲溪，因为仲溪比他小半岁。  
仲溪把水塞进包里，一点都不客气的把包递给欧阳紫苏。  
9 u! |0 ?( v$ {6 e" s“对了，昨天那个问号是什么意思啊？” 仲溪问欧阳紫苏。  
4 ~5 q8 z- G2 @8 r2 h4 [# d" E; w“啊？”欧阳紫苏显然忘记了，他想了一下才记起是是那条短信，他笑了一下，“没什么。”  
仲溪见到不说，就没再追问。  

  H0 d2 ?! H' u8 e5 u, |山并不高，但是夏末的近中午时段，依然燠热难耐。  
走到一小会，欧阳紫苏已经满头是汗了。  
仲溪看他背着包很辛苦，心里觉得过意不去了。他在那包里放了不少的零食，还有相机、电池、MP4和手机……  
3 g; m! L( j" N' ^“那么累啊？”他问他。  
' ^- C! ^: ?4 @0 ~% j+ p+ V# y“还好~就是热嘛！”欧阳紫苏回答。  
仲溪从裤袋里掏出一小包纸巾，揭开撕口，从里面取出一张面巾给欧阳紫苏拭汗。  
8 q. q) a, k! g( Z- d# N6 H欧阳紫苏本能的头往后一靠。  
6 |" X0 v; S: A" l仲溪只擦到了他额头一点。  
  ]& \- b8 f( i两个人都同时停下来了。  
" [+ U* N& i1 R/ L* X蝉在山径两侧的树上面嘶鸣着。  
  N( o; A: L! [仲溪举着纸巾，手停到半空中，看着欧阳紫苏。  
欧阳紫苏看了伸到面前的纸巾，又看着拿着纸巾的仲溪。  

% T& d7 h9 D. t3 |0 L/ z时间静默了二分钟。  
0 Z3 h6 G  k% n; @; g谁都没有讲话。  
欧阳紫苏低下了眼睑，他的脸稍微红了。  
仲溪放下了手臂，也垂下头；半晌才轻声说，“走吧？”  
欧阳紫苏没有讲话就接着背着包向前走了，仲溪跟在他后面，心里不知是什么味道。但至少，这不是他想象的画面。

走到山腰的时候，仲溪就越过欧阳紫苏来到他前面，“去那边！”  
3 q8 j- X2 [. `# i0 t/ b" Y9 D" y/ @他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地方。  
山的中部，有一个凹进去的部分，并不是很深，上边有一块短的岩石略略的遮盖着一些；旁边是丰茂的灌木和野草。  
这个地方位于山阴，影影绰绰，只有山风掠过。  
欧阳紫苏的汗很快风干了。  
“你怎么发现的啊？”欧阳紫苏看到这个好地方着实惊讶了起来，他来回踱了两步，“真是个不赖的地方啊……”  
“当然了，所以带你来啊！” 仲溪转到他后面，从他肩膀上摘下背包，从里面取出块餐台布和两个坐垫，“先坐会吧！”  
“好啊，累死了啊！”欧阳紫苏说着拿过一个坐垫坐了下来。  
) V( w; m3 d5 |仲溪把餐台布铺在地上，拿着背包，也坐了下来；他刚坐下来，欧阳紫苏就大喊了一声：“蛇啊！”  
仲溪一听，吓得一下窜起来，直扑向欧阳紫苏。  
欧阳紫苏呼喊的时候，胳膊也张开了，面对突如其来的仲溪，他一下抱住了他。  
仲溪喊了一声，也搂住了欧阳紫苏。  
' u  y3 T  r4 r1 Q两个人拥在一起，彼此拥得很紧。  
3 N0 j5 q6 @4 U( z0 i& C# o3 j
# D* |# Q' Z) e/ x  o- B) L时间过了一小会。  
4 G: a: [9 k1 _- ~" ~) ?仲溪扭头看自己的坐垫，小心翼翼的。  
" o& x3 G  E  b$ }1 n* U! I他一闪身，欧阳紫苏也可以他的那个坐垫了。  
没有蛇。  
" d5 i, D0 V2 i, |3 L; E6 ~+ H甚至连一只蚂蚁都没有。  
3 }+ a8 }8 s* M4 q/ [; ?- Y" G  e: e欧阳紫苏搂着半倒在自己怀里的仲溪，扑哧笑了，“呵呵……我逗你呢~”  
仲溪皱起眉，假装生气，“你……”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正在欧阳的怀里，脸立刻红了，挣脱不是，不挣脱也不是，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0 f  y6 G: c) o' U欧阳紫苏见他嗔责的脸漾上了一层红晕，马上意识到自己还搂着他，而且紧紧的。他也不好意思起来，慌忙松开了手。
, _# o+ x) f  \) g" j仲溪整整衣襟坐回了原地。  
9 }# T# s% L; C$ g  |* G) c2 ~两个人尴尬着，都不知该怎么开口。  
# @# ?+ p/ e4 u& \4 {2 h4 x0 Z山间鸟语花香，空气浮动着草和树叶的味道，一切自然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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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x9 u, c$ f' K2 Q, R5 v好久，谁都不敢正视对方。  
仲溪玩着包的拉链，就打开了，摸出了一袋瓜子，他粲然一笑，“我差点忘记了，我带了吃的呢！”说着把其他的薯片、话梅、巧克力等一古脑都倒在了餐台布上。  
6 |6 a) l' e. c3 e$ |0 ]欧阳紫苏看着他殷殷的姿态，心下一阵甜蜜，伸过头来，在他脸上印上了一吻。  
仲溪一下呆了，头和四肢都固定在那个地方，一动都不能动，他睁大着眼睛，看着餐台布上林林总总的食品。  
欧阳紫苏从他脸颊上后退，又蹲在了他的面前，看他傻在了原地。  
仲溪感觉全身僵硬着，心头是喜悦吗？那样的感觉波澜壮阔的袭击着他的胸臆，令他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呼吸的力量都没有了……  
) p4 b. i9 S0 h4 I& b欧阳紫苏抬起朦胧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仲溪，也不讲不出话来了……刚才，刚才到底怎么了啊？怎么？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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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包里还是满满的东西，谁都没吃一丁点。  
欧阳紫苏回学校了，而仲溪却直接回家了。  
0 l, G! y5 n$ ^+ \坐在回家的车子上，仲溪一阵又一阵的眩晕，刚才……正午的阳光随着车子的转弯照到了他的年轻的脸庞上，他眼神闪烁，星星光芒。  
5 U+ b6 A# H* j4 I5 K. Z是真的吗？  
他不敢相信。  
这是怎么回事？  
% |' h+ s6 I/ ]% p4 z. R这代表什么？  
) ^, n2 g+ l8 D他心里一大堆的疑问，可是刚才居然一个字都不曾问欧阳紫苏。  
他害怕知道答案，他从来没有这样忐忑过，上高考考场他都是那么镇定自若、处之泰然。这样的惴惴的回到了家里，匆忙躲进自己的房间，坐在自己的沙发上，剧烈的喘息。  
好一段时间后，才平静下来。  
母亲过来问他吃没吃饭，他撒谎说吃了；母亲看他神色不安，就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又撒谎说想睡一下。  
8 f' [  Y' y& a# [2 h  q7 Q等母亲走出房间，他奔到书桌旁，他要马上打开电脑，他想看欧阳紫苏的脸和眼睛。  
可是刚走到桌旁，他就想起笔记本电脑还没带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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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 |, I  b( z. K+ x欧阳紫苏回到宿舍后，立刻冲进洗澡间。  
等出来后，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不是错觉。他刚才确实吻了仲溪，是吻吗？  
他只是把嘴唇放在他脸颊上，停留了几十秒；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嘴唇不曾动过。  
那算吻吗？算不算呢？  
/ b# R# g4 R& B, O9 R他坐到桌子前面，陷入沉思。  
自己为什么要吻他呢？他是个男生啊！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他的脑子又不清醒了。  
3 g' e2 l5 o4 Q他决定再睡一下，可是自己的床铺还是没有收拾啊……  
他又来到隔壁的宿舍，仲溪的宿舍。  
$ [* C  K/ F, F+ S他犹豫着爬上床，看到仲溪的笔记本静静躺在床头一侧。  
他又忍不住按下了“POWER”键，电脑存电还有20%，桌面还是他的笑脸，灿烂的可以熔化掉一座深深的冬天。
【开始那句话】
九月初的时候，就正式上起了课来。  
他们大三了。  
4 l" c: l9 P' E/ L功课比以前忙碌了，作业和实践项目也堆积如山，等他们一项一项的完成。时间立刻充实起来了。  
7 l' L) {3 Y6 h仲溪准备考取研究生，除了上课之外，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自习上面。  
这天，仲溪从图书馆出来，正好是下午四点多的光景。  
慵懒的初秋的太阳，淡淡透过薄如羽翼的云丝，轻轻叠叠的光，熙熙攘攘的泻下来。  
9 m3 S& F+ y' R1 f- Y; U1 _路过操场的时候，仲溪渐渐放缓了步子。  
新生正在军训。  
6 n. M! z  q+ n他隔着小操场的围栏看过去，一排排一列列的制服新生，整整齐齐的，应着教官的指令，做着统一的动作。  
不同的脸，不同的制服，不同的时间……却是相同的地点、相同的心情吧！  
那些年轻的、因阳光而晒黑、因长久训练而疲倦的面容，那些生动的、仔细的、散发着青春的脸庞和光，在这个接近黄昏的时间概念里面，却是如此深入心弦、触动着最隐藏却最柔软真实的角落。  
! A2 l; Y: r% }  K- x$ O8 L仲溪忍不住停在了小操场围栏边的小路上。  
; i6 R6 Y: z1 i" }6 `& v9 @教官熟练的指挥着，新生们左转右转、齐步正步……“转体快一些，靠脚快一些……”  



0 _5 j: s: `9 o5 ?仲溪刚走进宿舍楼里面，手机就振动了起来。  
% ~& {: j2 X# B% W他从五分裤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是聂海澜的来电。  
他一皱眉头，还是接听了。  
“仲溪啊，你现在在哪里？”聂海澜说话很快。  
0 |8 @- }8 i* f7 ]4 V  I. d“刚到宿舍门口啊~” 仲溪如实答道。  
2 \7 U3 F% P0 r; t$ K) y“陪我去一下动物园吧？”  
“什么？现在都几点了啊？去那里做什么？” 仲溪看一眼手表，都快五点了。  
“还早嘛！我们老师给我们留的摄影作业啊，我才想起来的啊！明天早上就要交作业了啊！”  
“就算咱们到那里，动物园就要关门了啊；就算不关门，你的照片也洗不出来了啊！”  
% q  H+ e& B/ I5 o9 v  ^' y6 e9 J“不会的！我们打的去！洗得出来啦！我肯定有办法啊！你现在去正门吧，我们去那里坐车……”聂海澜连珠炮似的说着。  
8 \  k3 ?+ Z; ?' @. m+ i仲溪有点不耐烦，但是也没有办法，正在无奈间，感觉到肩膀上被人敲了一下。  
3 L4 W! Q( p; z2 p; p* f. `. o他一回头，是欧阳紫苏兀自在他身后偷笑。  
) s2 Q/ z8 H* j: s4 s  |- z# V他听不到话筒那边的聂海澜讲什么了，只听到了欧阳紫苏的揶揄：“老婆又叫你逛街啊！”  
5 C4 P) t* D: Q0 j2 r; {/ D0 U0 x仲溪心里不是滋味，却又升腾起一股气来，他没有回斥欧阳紫苏，只是对着电话说道：“我这就去。一会见。”  
+ }7 h4 L; U) m8 E6 Z挂上电话，欧阳紫苏仍在笑，笑容里有人看不懂的意思。  
' V& a7 L9 B- k5 L仲溪没有理他，越过他，下楼去了。  
欧阳紫苏的笑一下子凝固了，他看着仲溪快速下楼的背影，心猛的一疼，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 r2 ~7 H; w; n& e7 d' E& _见到了聂海澜，仲溪仍旧生着欧阳的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是啊！有什么理由生气呢？聂海澜追自己已是公开的事实，李锦他们也常常拿此事开玩笑的。可是欧阳紫苏无意的逗一下，无伤大雅，自己心中缘何如此气闷？  
$ C7 y- r0 P/ M/ T* D( t眼前闪过一个字。  
他惊。  
4 U! X; V; D  u2 S自己已经令自己很忙碌了，每天背单词、做练习；政治的卷子堆的像一座小山，高数的题目可能比昆明湖的水分子还多，单放机中的英文句子快如闪电……可是自己怎么还是要这样的思念呢？每天的相见，都不能解决这样的问题啊！还能怎么样呢？非要这样泥足深陷啊？非要沉沦、堕落吗？非要爱这个不可能爱上自己、就算爱上自己也一样没有结果的人吗？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痴呆？蠢！！！  
天哪！  
瞬间，仲溪就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他把头靠在拉着扶手的臂膀上，心中的酸楚像一潮海浪袭来。  
聂海澜注意到他的异样，轻轻碰碰他，“你怎么了啊？是不是不舒服啊？”  
; @: ?; g# Y; e" V  ^2 j. v仲溪无力的摇摇头，“没什么。”声音低沉嘶哑。  
4 X* I1 Y$ z( Y3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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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动物园出来仲溪直接回家去了。  
他精神有点恍惚，早早的躺下睡了。

时针指向了晚上的九点。  
欧阳紫苏有点沉不住气了。他本来躺在床上看书，耳朵里面塞着MP3的耳机。  
8 a' \% }) @2 \0 [# `) W他下了床到了仲溪的宿舍。  
) a: u# P0 m* J* B3 t* S李锦和余沐华在联网打游戏，萧鸣凝在自己的电脑前不知做着什么。  
他问了两声“仲溪没回来啊”，可是李锦和余沐华都没回应；一旦游戏起来，连老子是谁都不记得了。  
0 n  f' [& X3 ~5 }" g6 u3 S  D7 i他骂了他们一句，准备回去了。  
刚转身，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就传来了。虽然李锦他们的音响放得很大声，但他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2 B- A9 w2 I7 J“那么关心他啊？爱上他了？”  
' T" b: o) w* _6 Y是萧鸣凝的声音。  
因为仲溪和欧阳紫苏关系很好，经常吃饭、上课都在一起的缘故，大家就偶尔拿他们开玩笑，说他们是“玻璃（同性爱）”；以前每每都是二人合起来对付那个说笑的人，打打闹闹的满有意思。倒是这样冷刻的、嘲弄的语气是从来没有的。  
萧铭凝孤高冷傲，大家也不怎么喜欢和他接触。欧阳自问也没有得罪过他，可是他为何说这样的话？  
欧阳紫苏忍不住问：“你什么意思？”  
  [$ `- V* V8 j. |3 d; K( W" L+ R寝室里面依旧是游戏里的喧扰的搏击和打斗的声音。  
- i3 p5 S1 @7 V/ j4 f. b& P萧铭凝不再言语。  
欧阳紫苏心头长气，喝问了一句：“有种你再说一次！”  
他这一喝，倒是惊醒了李锦二人。余沐华调小声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过来问欧阳紫苏，“怎么了啊？”  
7 d* p4 n" C$ [% r8 V; X- Y; m萧铭凝没有回应。  
李锦也过来了，和余沐华一起把欧阳紫苏拉出了宿舍。  
2 f2 K$ Y% Q- A& j& Z$ B# }


这天晚上下了北京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  
5 \$ i' d8 N. Y) H淅淅沥沥的，若有似无的，将京都微微的滋润了一番。  
8 K$ g6 f1 s: E6 q; J
; @/ e$ P3 D, v0 t清晨。  
2 r* t6 N* H5 N1 N雨后的天，是一种明薄的蓝，透明的纯净。城市的楼群高耸，旭日的光从一座又一座楼宇的夹缝中射过来，照着青翠翠的草地和逐渐繁忙起来的大街小巷。  
- Q$ S, j4 \) J2 F; x仲溪路过图书馆附近的小荷塘时候，只有一些圆叶立在水中，琳琅的花朵已然败去。校园甬路旁边的花池中正开着小雏菊，金黄灿灿，漫漫重重。  
“芙蓉金菊斗馨香，天气欲重阳。远村秋色如画，红树间疏黄。流水淡，碧天长，路茫茫，凭高目断，鸿雁来时，无限思量。”  

/ ]  m  }) g  G0 F+ T' N
$ |8 C. {$ {7 {5 n) z' b去阶梯教室上大课。  
仲溪从后门进去的，但还是一眼就发现了欧阳紫苏。  
欧阳紫苏穿着一件紫色镶绿边的长袖T恤，头发微微烫了一下，略有卷曲。  
看着他的背影，仲溪的心只是轻轻颤动，虽然心里排斥着，脚步却不听使唤，还是不由的走向了他身旁的空座位。  
这个座位就是为仲溪留的。  
7 e) M. T1 E5 c( j% b# v欧阳紫苏看到仲溪满腹心事的模样，然后又过来了他的身边；他心中一下子甜了一瞬，没有原因。  
这是依赖和信任的感觉，不是吗？  
) T6 c0 R, B- G) w* \: q

! r4 g7 a9 R& T! b$ w“怎么了？”欧阳紫苏看仲溪坐定后，试探的问。  
仲溪摇了一下头，没有说话。  
, N1 [* E: M) J, N7 n& A教授走进了教室，开始上课了。  
1 _; k* p6 W6 V欧阳紫苏没有再问什么。  

这一堂课，两人各怀心事。  
  z9 C1 }1 p; l* a& D2 h  C仲溪心内极其矛盾，感情事是没有道理可讲的。爱上一个人，就只是爱上了。如果不是爱上了，哪有这么多的烦扰和困惑？看见了他还是思维停顿，心都在剧烈的喘息；可是在他跟前，大气都不能出，讲不明白、倒不出来……  
这样痛着、爱着、蔓延着，吞噬着，他心里最脆弱最温暖的部分。  
: J4 W: R# p5 H$ H; p! o; I! F好难受！好累！  
敢爱不敢讲：世俗的眼光，父母的责备，朋友的鄙视，那些轻蔑的神色、嘲笑的言语都仿佛出现了一样，袭击着他。好像他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众人都站在威严的大堂上审问，各种刑具都摆在面前，面对那么多的红嘴白牙，他竟然一句辩白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惊恐的、悲伤的连眼泪都没有……  

欧阳紫苏也是迷惑着。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从大一就认识了这个帅气眼光的北京男孩，没有一丝一毫的做作和虚伪，也没有北京人的排外。只有真诚、向上，那样的神采奕奕，剔透玲珑。这样的男孩子，谁不喜欢接近？谁不喜欢和他做朋友？  
/ o7 c/ `2 ~4 d3 _他们真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啊：一起逃课上网，一起钻在被窝里看漫画，一起吃饭、上课、打篮球，一起逛遍了古都的角角落落……  
这样的相依相伴，让欧阳紫苏早就已经习惯了有仲溪陪在身边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是那么的舒适和安稳，令他忘记了初来异地的孤独和清冷，令他感觉到了家一般的温暖和友善。  
可是，除去这些友谊的因素，还有什么让自己抨然心动呢？  
看着仲溪闪耀的双眸时，为什么自己的心是那么的快乐呢？  
! y, E$ Q$ V) e8 `他不敢接着想下去了。  
他好像有了答案了。  
可是，这个谜底他不能讲。  
7 S  Y& m- F! P. @, [, Z  p

上午十点的时候，下课了。  
0 v$ C1 n. Z5 N在拥挤的教学楼的走廊里面，他们两个靠得不近，但也不远，一前一后的随着人流涌出。  
“去哪里？”在人流都分散开来的地方，欧阳紫苏问了开始的这句话。
这句话，是欧阳紫苏问仲溪最多的一句话，也是他们认识后的第一句话。欧阳紫苏已经习惯了问仲溪这句话。  
( U" \: k( B( x& i) q* z3 v7 |仲溪说，“跟我走就好了啊，怕被我卖掉？”  
这也是仲溪回答欧阳紫苏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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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的现在，欧阳紫苏从银川到了北京。  
; H- n1 b, }$ S- h7 t军训的时候就知道了仲溪是北京人。  
军训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末，一群人要去逛北京城。李锦等人都闹哄着往前走，欧阳紫苏问带路的仲溪，“去哪里？”  
/ ?6 ?5 M# E- ]: [; b. [这就是他们开始的第一句话。  
仲溪有点吃惊，眼光里有“难道还能把你卖掉？”的意思。  
欧阳紫苏正这样想着，仲溪爽朗的开口了：“跟我走就好了啊！难道还怕被我拐卖了啊？”  
听了这流利的京片子，欧阳紫苏也笑了，他的笑有西北人特有的豁达。  
“当然不是。”欧阳紫苏回答。  
4 k8 z3 X- ]. W: r仲溪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一公分的男孩，也笑了。  

如今，两人感情远比两年前好得多；纵然如此，欧阳紫苏还是习惯性的问这句话，充满了对未知的向往和疑惑，可是仲溪依然那么自信的让他跟自己走，也许只是那样的走，自己也不见得晓得要去到什么地方，只是那样的走、仿佛就可以到达他们共同的目的地、就可以找到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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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7 i* v+ }2 C
! A) L. F8 I, Y* F
6 K& d0 D1 ~0 }! R9 ?( L父母都上班去了。  
仲溪打开了房门，“近来吧。”  
* s7 ?; ^* A  C5 B8 _% {& Z; x这是欧阳紫苏第一次来仲溪家。  
- {- k' @0 m  k5 h+ Z# i仲溪以前也邀请过他，他始终没有敢来；听说北京人都不是很喜欢别人到自己家串门。  
) P' |7 k4 M/ z: a0 W- d7 h" V刚进门就是一个暗格，储藏着进门要换的拖鞋。  
3 d+ c7 i0 ~6 K7 t“我要换鞋子？”欧阳紫苏问仲溪。  
仲溪从小柜子里取出了一双新的拖鞋，“恩。”说着递给了他。  
欧阳换好了鞋子，就跟着仲溪来到了他家的会客厅。  
仲溪家的房子是复式结构，玄关处有楼梯通到上面的阁楼。这样的设计使空间显得很大，阳光饱满的照了进来。  
4 Z7 `- C4 d! _1 U2 n% _1 x3 w“是在这里呢？还是去我卧室？” 仲溪问他。  
欧阳紫苏笑了笑，“去你卧室吧，这里满不方便的。”他环顾了一下仲溪家装饰简洁却气质高雅的客房，落地的窗户通到阳台，白色的纯皮沙发，同样白色的地毯。墙上有几副画，色彩也很纯净。  
# e9 g$ V; K* r; `+ k2 d- ~, T0 O“你家装饰的挺有品位的嘛！”欧阳紫苏赞叹了一下。  
7 ?6 f2 C8 }( T: }- a9 g8 C“来吧。”仲溪汲着拖鞋带欧阳紫苏来到了自己的卧室。  

仲溪的卧室不是很大，有一个上下铺的床靠在房门一侧，一张大书桌正对窗户，一个书橱和一个衣橱都在墙的另一侧，墙壁上还有一排小吊柜。  
欧阳紫苏走进来的时候，顺手一关门，门后一个篮球滚了出来。  
仲溪想拣那个篮球，可是欧阳紫苏也要拿那篮球，两只手碰在一起，按住了篮球。  
) O" I, b2 W9 j! s& ?3 d" p是时，欧阳紫苏弯着腰，仲溪单腿蹲地。  
他低眼望他；他抬头看他。  
* D: C! `- T/ x, y: W: l! i两人痴住了。  
0 x  q' a, \9 P3 j2 C9 P$ N6 d窗户开着，门被欧阳紫苏一带，顺着风“咣铛”巨响着关紧了。  
& |  z0 T7 Q( U8 m2 {# O7 G9 I; S" T# Z两人都是微微一颤。

风从窗户外吹进来。  
仲溪家在高层，而北京秋天多风。  
仲溪从欧阳紫苏手心抽出手来，站起身。  
0 i; H  X3 s. J欧阳紫苏拿起了篮球，站在了他的对面。  
0 |+ Y4 ^9 d1 @' e仲溪本不想再看他，可还是忍不住看向了他。  
% v  w$ f; I+ j6 {欧阳紫苏看着仲溪闪烁的眼光，星星点点，晃晃忽忽，那双眸子如泣如诉、如烟如雾……他心里一震，像着了魔了一样，手上有了力量，他一把拉过了仲溪。  
' |! Q% Z* ?9 @( Q) h( B仲溪踉跄着到了他身边，脸色惊讶。  
1 C. D1 i6 K1 F  h5 m' I欧阳紫苏再看仲溪一眼，已经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了，只是飞快的把嘴对准仲溪的唇压了下去……  
5 m* s3 `, S& F) \7 \仲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懵懂间感觉到有人轻咬自己的唇。  
欧阳松开抱篮球的手，篮球跌在地上弹了一下，滚到了墙边。  
他搂住了仲溪的腰。  
仲溪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J; z" L+ a. C# |% Q+ s0 t+ M6 ]欧阳紫苏探索着。仲溪紧闭着牙关。  
& {0 z) D& \# N$ X欧阳紫苏一下把仲溪压倒在上下铺床的下铺上，他仍旧亲吻着仲溪。  
仲溪眼睛里滚出了一滴泪。  

这是怎么回事啊？  
- f) [9 I+ D1 p* _2 ]4 V5 \#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仲溪闭着眼睛，可是手却把欧阳紫苏抱紧了。  
2 ^% `' K( n3 _2 [: v他尝试松开了嘴巴，欧阳紫苏的舌就探进来了……  
仲溪无法思想了，什么嘲笑什么责怪他通通忘记了，而眼前只有这个男孩，这个他深深喜欢着的男孩，他无法抗拒，无法说NO，甚至无法去快乐或不快乐，连呼吸的力量都消失殆尽了……  
他只能迎合着他，就像20多年前初来世界的新奇和美好一般，这样的自然而没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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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4 a" t/ F7 Y# O$ Z# G# e这样的爱是罪过吧？  
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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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依旧飒飒的吹着，窗帘里的细纱被翻飞起来，台上的金盏开得正盛，小小的花枝随风摇摆着，悠然得美好……  
“地球毁灭了以后，我仍爱你爱得不知天高地厚！为你再造一个新宇宙，不死之身、不死的温柔！”  
林俊杰的声音穿透了整个城市似的，仲溪只听到这样的旋律……
# G5 }. Z0 _: v1 v5 I【肇事】
4 @3 O" T7 Y8 t$ F& Z“我……”欧阳紫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可是自己刚才……  
- F% u' A' O5 ]& W* U仲溪没有讲话，穿好了衣服。  
他走到厨房拿了一些吃喝，装进一个袋子。  
欧阳紫苏此时也走了出来，“我……”  
仲溪看了他一眼，心中一凛。欧阳紫苏的眼睛里都是懊恼和后悔。  
$ W0 f/ f* j0 r$ Y8 Y, q“怎么了？”仲溪假意一笑，转身去取书包。  
欧阳紫苏跟着他，寸不不离。  
仲溪想哭，却哭不出来，只好接着装笑，“你干吗啊？”  
& T8 f% z1 R; t% o“可是刚才——”欧阳紫苏犹豫着。  
3 h; g4 c$ }  y5 H“好了！什么都没发生！” 仲溪果断的打断了他。  
" R: j, c" ^7 w3 z, B欧阳紫苏抬眼看他，有点不相信似的。  
: r0 H, D5 y$ @2 }4 P仲溪拍拍他肩膀，“快走吧！下午还有课！”说着便走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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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学校的路上，谁都没有讲话。  
欧阳紫苏看不出仲溪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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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r0 u! C" P; b: _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食堂里面停止了营业，没有饭买了。  
. Y8 N; `: ?6 A# z  `# ]0 X“你饿吗？”欧阳紫苏问仲溪。  
“不饿；哦…” 仲溪说着从书包里取出两个面包，“先吃这个吧，我先回宿舍拿课本，你去教室占个位子。”他把面包塞给欧阳紫苏，不待他回答，就径直跑向了宿舍区。  
欧阳紫苏看着他奔跑的背影，心里的感觉无法言喻。  


" o5 U' k. I3 |! u迎着风跑的那一刹那， 仲溪的泪就落了下来。  
他心尖锐的疼着。  
. ?! |3 r( v- j- C欧阳紫苏的眼神告诉他，那不代表什么，那也不是什么承诺或者誓约，那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他好痛，好难受，只想这样的跑着，跑到世界的尽头，跑到那无边无际的宇宙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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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半节课，还是逃课了。  
$ w& d9 @# F+ Q“真不像话！又逃！” 仲溪背着书包，坐在未名湖石舫旁的岸边。  
欧阳紫苏沉默的跟着他，也坐在了旁边。  
0 i8 ]0 X$ c0 _2 I) j风过湖水泛着涟漪，博雅塔的影子就倒映在清冽的湖水中，也随着波纹漾开、破碎……  
. J7 i$ k/ w/ ]3 F8 p: q3 N/ h仲溪取出面包，自顾自吃着。  
欧阳紫苏看着他，他依旧是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少年；风浮动着他的头发，天光映着他英俊十足的面孔。  
他突然知道了一切。  
其实之前已经隐约的知道了，只是不敢多想、也害怕承认。  

爱。  
& m, i; T" a* o' x) }6 b! A是爱。  

# ~3 {; J$ ^( k* h+ p2 r: w1 C他拍拍仲溪的肩膀。  
仲溪回头看他。  
" J0 v  y  b4 r* M/ w% h' |8 j仲溪嘴巴还动着，唇上还沾着面包渣，可爱的、天真的孩子一样的美好。  
: h/ t  ~5 T0 o- T8 ~2 }' t5 \“我想，我——”欧阳紫苏结巴着。  
“怎么了？”仲溪一笑。他其实知道欧阳要讲什么，他知道。  
9 o# R3 k  }; w- x6 G: z欧阳紫苏看他笑得毫无城府，不由愣住了。  

( H1 Q, w4 w2 r8 m2 E$ n) N8 \! s, j这样对吗？  
应该告诉他吗？  
这样的事能有结果吗？  
他也许，根本不愿意这样子……那上午的时候……欧阳紫苏想着上午的缠绵，确实很情真意切……  
0 o/ _: |; j) v. u) [5 M+ L; x! B他刚才本想鼓起勇气告诉仲溪的，告诉他自己喜欢他。  
可是看他毫不在乎的表情，他不想开口了……  
% h" y( O7 f$ y  }& M2 y# r' B
" P0 |: V" R+ ^7 j/ X5 Q' g+ Q别说！别说！  
仲溪心里祈祷。  
6 {0 R8 B& T( k, k4 Z# v% {3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他心又痛起来，他明白这样的事绝不可能。两个男人怎么可以产生爱情？欧阳是不会爱自己的！！  
他在心里斩钉截铁的对自己说。  
就当好朋友，好不好？  
自己再不会这样的奢望了！  
他在心里乞求着上苍。  

+ k) n+ l; J3 j欧阳紫苏终于没有说出来。  
仲溪转头看着湖水，才舒了一口气。  



! Z( z/ T/ f8 J  L6 O1 J% x秋风清、秋月明，秋雨一场又一场。  
转眼国庆即至。  
6 Q$ _! p) N$ ?9 S% i4 @  B仲溪带了两件衣服，准备晚上回家去。  
; B  E9 l: k3 Y欧阳紫苏来他们宿舍打牌，和李锦他们闹着喊着。可是他不时的看仲溪一眼。  
“你老看什么啊？”余沐华问欧阳紫苏。  
7 `) I2 m7 p- V7 D3 ~" o“没什么啊！呵~”欧阳紫苏讪讪的答，言不由衷。  
, }) l" t9 h, p9 c! I$ S$ ]仲溪听到一愣，旋即背上了书包，要出门回家了；正准备跟大家打个招呼就走，手机恰好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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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1 @. R& o: T. e' k听筒那边传来了聂海澜的哭腔，“仲溪，你快来吧！呜呜——”  
“你怎么了啊？” 仲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也不再喊叫，宿舍静默了。  
“我在商场，遇到了扒手，现在钱包都丢掉了！没有钱坐车回去了……”她哭着说。  
9 N2 B' T* J( |0 h- T" w2 W, k( J“这样啊？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我也不知道啊……呜……”  
“好了，你别哭了，我这就过去。你在哪个商场？”  
“我在双榆树这呢！”  
“好了，你等会，我就过去。” 仲溪挂掉了电话。  
欧阳紫苏飞速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知道仲溪马上要走，不问不放心。

“没什么；聂海澜的钱包掉了，叫我去接他。”  
“真的假的？”余沐华有点不信，“那丫头挺能骗人的！”  
1 y3 H5 B+ O, [仲溪耸耸肩。  
“假的也得去啊！老婆大人都发话了啊！哈哈……”李锦开着仲溪和聂海澜的玩笑。  
+ P1 U# g5 X, L3 W6 ^欧阳紫苏狠狠瞪了他一眼。  
/ s& y( R* t; |2 m0 w7 e9 A; [仲溪尴尬一笑，也没反驳，“好了，我走了，节日快乐啊！”说罢要走。  
“那你自己小心点啊！”欧阳紫苏说，今天这是怎么了？对仲溪十分的不放心。  
- V2 w6 f' n( N+ ^. D4 Q) d“好了，才几天啊！要不你跟过去？”另一个打牌的同学也跟着起哄。  
仲溪笑笑就出门了。  
, ^' T9 s' }: V! [# ~刚打开门，发见萧明凝就站在门口，显然他听到了里面的讲话。  
6 j' {0 i! c& L8 C/ u仲溪对他点了一下头，萧明凝没有反应，冷漠的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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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双榆树那边的利客隆，就发现聂海澜站在超市门口。  
7 v% l  ?/ t  \- ~仲溪跑过去，“你还好吧？”  
聂海澜不等他站稳，就立刻扑进他怀里。  
5 D6 x. f# I4 c“呜——”  
她搂住他的脖子。他没法挣脱，也不好意思挣脱，觉得十分不自在。  
! g% `2 l" c# i& v人来人往的，聂海澜还是不管不顾。  
哭了一会，仲溪才拉过她的手，扶好她站住。  
聂海澜梨花带雨，是个颇精致的女孩子，更有北大女生的人文气息，又散布着北京时尚女孩的魅力。  
5 P  u) d9 L5 _) u! \“我看中了一顶帽子，想买给你的。”她委屈着。  
9 M7 ], _* f- w2 D' A/ l2 `( \“恩。”仲溪一笑，“别哭了！丢了钱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  
0 f7 F/ f/ y& Z' E“可是那里面……”  
1 Y2 b( v+ K3 @, \, b“有很重要的东西吗？”  
0 {' B  c6 n: j, |6 w0 G“有。”  
“银行卡？还是学生证？还是别的？” 仲溪问着，如果是银行卡就要马上去挂失了，可是现在天都黑透了，银行差不多已经下班了啊……  
! p* a: D* w4 p6 k- G“不是啦！”聂海澜不肯讲。  
' `9 I, r2 [  a“那到底重不重要啊？”  
“重要啊！”  
. K1 J" Q% D# I. {“那到底是什么嘛！要怎么办啊？”  
“是——是你的照片——”聂海澜扭捏着，还是说出来了。  
“啊？”仲溪有点不相信，“我的相片？”  
聂海澜红了脸，低下了头。  
- e) B/ g' F' L  ]“我没给过你啊！你怎么会有我的照片？” 仲溪不解的问。  
“是萧明凝给我的啊！不是你要他转交给我的吗？”聂海澜说到。  
8 d! y1 U0 i! \- d“萧明凝？” 仲溪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聂海澜点点头，“是啊。他知道我跟你的事情。那天他把你的照片给我，说是你送给我的……”  
( o; @& x7 W: C仲溪大略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可是萧明凝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想不到他那么做的原因。  
  
3 i  N+ U  m0 \) q6 n将聂海澜送回了家，仲溪也决计回家了。  
3 T5 r+ h' i& _5 R: x9 ]; N一路上，想着种种事故情节，不知道今夕何夕。  
* ~1 I) ?! A; p; l+ Z小区里，梧桐叶落。  
6 M5 U( M  O, Y悬铃木硕大的叶子叠了一地，踩上去簌簌的做响。  
3 f" P4 j6 m; j, `/ {, t仲溪想起小时候，几个人可以和落叶玩一个下午，也不觉得闷。拿着黄的叶子、绿的叶子、青色的叶子，过家家；用叶柄和小朋友比力气，他总是赢，因为他的叶柄下掩盖着一段小铜丝……  
# ?5 s& v) C  i7 b' i( E! l想起那些天真美好的小幸福，总是让人心潮澎湃，想哭、想落泪，却不知道该怎么哭、该怎么落泪……  
想着小时候，就把眼前的事束之高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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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P. R: y* s. a; [国庆在家陪父母呆了一天，二号就想回学校了。  
" B+ n: d. ?, R! m$ }! j仲溪决定回去半天，然后晚上再回来。  
骑着好久不骑的单车，迎着秋日的艳阳，在城市中穿行。风一样的少年，迷一般的年华。  

欧阳紫苏百无聊赖。国庆那天上午自习，下午打游戏，过得甚为无趣。他心头焦急，却说不出原因。只是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虚空，只盼望这七天的长假快快过去。  
他是想念仲溪了。  
' a' r( b/ Z/ E% F) P' s& W, i他不愿意面对这个答案，却无法逃避这样的现实。  
躁动着，读书、打球、跑步、打游戏、打牌都认真不了，心慌意乱、心猿意马……  
过了混沌的国庆，心里失望到极点；这假期才过去一天！  
" l% O/ w" v3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一日三秋。  
可是仲溪呢？  
他也像自己这样想他一般的想自己吗？还是走到了别的地方、去旅行？  
4 l8 L% B' b# X4 I- U4 [编辑了短信给他，“怎么样？干吗呢？”却无法按下发送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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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x0 D; q+ l这样惶惶的时候，萧明凝居然来到了自己的宿舍。  
2 i9 m0 |& X/ c欧阳紫苏宿舍其他的三个同学都出去玩了，只有他一个人。  
$ D2 O& |8 O9 f# K) H! f7 J“欧阳！”萧明凝很脆亮的叫他，就像班中其他同学一般无异。  
欧阳紫苏吃了一惊，萧明凝是不合群的，跟谁都没有来往，他来找自己做什么呢？欧阳紫苏疑窦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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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欢迎？”萧明凝说着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  
3 {) Y: i1 d" h( W7 D欧阳紫苏此刻正坐在电脑前聊着无谓的QQ，见他没有什么敌意，一笑示意，“没有啊！”  
& F) w; f$ d: c6 x! J“一个人怪闷的！一起出去玩吧？”萧明凝若有若无的讲着，发生这样的邀请。  
欧阳紫苏本来对萧明凝的阴阳怪气就没有好感，对这种毫无诚意的邀约更是嗤之以鼻。但他没有拒绝，只是轻轻的说，“高中老同学在线，一时可走不开。”  
0 \2 R$ T5 d: U# w" `“那没关系，一个钟头。”萧明凝笑了一下，“一个钟头后就差不多了吧？”  
2 f' D3 ^- g; o0 }- ~% ~0 f% r欧阳紫苏没想到萧明凝会这样讲，在自己印象中他应该是个倨傲不解人情的人啊！他居然要等自己？有没有听错？  
1 _: g/ g% c5 G欧阳紫苏怀疑的笑了，“没搞错吧？”  
) F4 N" P# [' r8 `5 f$ Y“怎么？不想出去，还是等着谁呢？”萧明凝语气没有明显的挑衅，也没有确定的友善。  
8 S2 a3 D# F" y2 X欧阳紫苏不置可否，不想答这个问题。  
; ]' z1 s* e6 d6 b8 M6 e. ?“去吗？”萧明凝还是没有死心。  
, R7 H6 @: ]# ?“你想去哪里？”欧阳紫苏想想还是不要太不给人面子，准备问他去哪里再决定自己要不要去。  
1 E7 ?: `% r1 \0 M$ r" Z5 {  q“香山啊！”萧明凝见他快答应了，便笑了，“听说现在的香山最好看了，国庆去是最好的时候！”  
提到香山，欧阳紫苏一怔，想起了那半片山洞，想起那时的那个少年。  
萧明凝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复。  
欧阳紫苏点点头，自己也想去那里看看。上次去是凉夏时候，现在已是仲秋了……  
# ~2 \) U# e. _' ?! L7 i# u! e

换好了衣物，欧阳紫苏就和萧明凝走出来了。  
刚到宿舍门口，就碰上了正好回来的仲溪。  
, I* ?1 D) N0 B4 _* c' A: a6 _仲溪停好了单车，手里拎着钥匙扣，满脸喜悦的，可是见到迎面而来的两人，他的喜悦就冻住了。  
, J# z5 k% [& F* d+ W+ Q欧阳紫苏和萧明凝站在一起，差不多高的两个人，一个是东北人，一个人西北人，一样的帅气和俊朗。  
欧阳紫苏见到了他，心中一动，脱口而出，“一起去香山吧？”  
萧明凝微笑着，没有表示。  
" f: i! [8 Q" F; `- n仲溪扫视二人一番，最后目光停在欧阳紫苏脸上，“我回来拿点东西，还要急着回家；你们玩的高兴点！”说完他就冲似的进了宿舍楼。  
0 o0 l) ]- q. w2 @; o“喂！”欧阳紫苏再喊的时候，他已经上楼了。  
欧阳紫苏看着他绝尘而去，心口一痛，却有苦说不出，只能看着他消失的转弯处的墙壁。  
“走吧？”萧明凝拉拉他，他才回过神来。  
  x5 R# z1 [1 p萧明凝看看他，脸色不快，却没有说什么，就向前走了。  
欧阳紫苏只好跟在他后边，却还是不住后看，希望看到仲溪下楼来。

仲溪站在宿舍窗口，心疼得无法呼吸。  
+ k8 _3 \. i4 Q5 R2 L( y# m7 ]看着欧阳紫苏跟着萧明凝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就觉得心被抽出去了一般，茫然的洪荒都向他排山倒海似的压来，他却无法动弹、无法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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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红叶。  
7 Z7 n' S* d3 V/ Y% t% K3 h& U- h% A# h确是人间极景，美仑美奂，人置身其中，便只有心旷神怡、怡然自乐的份。  
欧阳紫苏却高兴不起来了，仲溪对他愈加的冷漠。今天居然不多听他讲一句话，就飞奔而去，比视若无睹还残酷。他这样想着，早没有了欣赏美景的心志，只希望萧明凝尽快玩够，就立刻回学校去。  
- v( w" F# i3 d0 m9 e: P6 ^6 N可他转念一想，知道再回去的时候，仲溪也已不在学校了；就突然后悔答应萧明凝跟他出来了……  
“你怎么了？神不守舍的！”萧明凝早看出他恍惚的神情，只希望他能被美景感染，而快乐起来。可是山都上了一半，他还是那样的愁眉不展。于是萧明凝就忍耐不住了。  
" B9 k& Y$ n$ i2 v: {“没什么啊！”欧阳紫苏不想破坏别人兴致，“你看那边，真不赖！”  
萧明凝没有顺他手指的方向看，依旧看着他。  
3 y- O/ m, `9 U' {+ x" E" J5 h! k欧阳紫苏被他看得心虚发毛，“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  
萧明凝不答这句话，却说，“你喜欢他吧？”  
欧阳紫苏大吃一惊，“什么？谁？你说什么啊！”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萧明凝丝毫不躲他的视线。  
2 B6 x6 k) @. V6 p/ {2 T' S& c' G“我？”欧阳紫苏自嘲的一笑，“你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  
“仲溪！”萧明凝提高了声音，却放慢了语速。  
欧阳紫苏虽然早有准备，却还是着实吃了一惊。  
; n! P2 K. E4 i! d' B3 V5 f. s“你胡说什么啊！他是男的！”  
) E; p" m# E: f- K4 e. X萧明凝一笑，“男的怎么样？喜欢男人不行吗？”  
% _% q! G0 e8 @  @/ d2 h欧阳紫苏不是被他的反讦而说不出话来，只是被他说中了心事而不知所措。

萧明凝撤回看他的目光，看着满山的深浅不一、各式各样的彩叶，悠悠的道，“喜欢上一个人又不是错！不管怎么样、怎么做，都是希望被他注意、都是喜欢啊！”  
1 N1 @1 W2 J- J6 J欧阳紫苏听着他的话，心内闪现着惊忿、不安，又夹杂着愁绪和深刻的确定。  
7 H' i2 z( n$ u4 O; f( f- ^
4 n! B0 g/ [3 y) K8 |5 e怅然间，欧阳紫苏的手机响了起来。  
2 `! A4 r1 o8 {/ [9 Z7 L悦耳的铃声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 z% p2 N# z* i0 \, p8 Z是仲溪的来电。  
5 D5 c& W2 H8 t/ h

仲溪看到欧阳紫苏和萧明凝走了以后，难过了一会，就迷糊的下楼取车回家了。由于他精神有点恍然，而且心中不快，在西门的时候发生了车祸。  
不是很严重，他只是和迎面而来的一辆自行车撞上了。他跌在水泥路上，为了护头，他的胳膊着地。那里正好有一些细碎的石子，而正好是正午，他将外套的袖子撸到了肘部以上，所以他的胳膊擦伤了。  
最可气的是他没带学生证和身份证，而且车子是家里的也没有牌号，所以门卫居然拦住了他，怀疑他是偷车贼。  
同他撞上的那个同学因为带着学生证就被带到校医院料理伤口了。  
' u* ?# k5 A1 f( i他无奈极了，任凭怎么跟门卫解释，都不管用，非要他找人拿证件过来才肯放人。  
“那您看我的伤口，我怎么也要先料理一下吧？” 仲溪气得都快语无伦次了。  
; w* ?' o7 X2 L" O( j# Y) ^“我这里有伤口贴，你先贴一个。”门卫大爷说着进屋去拿伤口贴。  
, S5 d. w9 y. D, a: a: N# r! q仲溪摇摇头，忍痛踏上车子，准备去学校的医院。  
, `" ^' A2 {) N6 Q/ D% M! F说时迟、那时快，门卫大爷居然飞奔出来，“想跑！”说着拉住仲溪的后座，使劲的不松手了。  
仲溪恼怒了，手臂也正疼的厉害，便发狂似的瞪车。  
门卫大爷以前当过兵，有两下子，他知道自己年纪大了顶不了多久，就顺腿一踹，将仲溪和车子都蹬到在地。  
/ L1 U. h8 H% c1 e/ x8 |, h仲溪脑子此刻都乱了，一时没有留意，就砰然倒地了。  
事发突然，他来不及细想，只能用手保护头部。这一次又是倒向了左边，他左胳膊已然受伤，如此一来火上浇油、伤上加伤，他吃痛大叫了一声。  
" e; Z- x5 W' B+ B$ S门卫大爷不依不饶，将他押进了西门的小屋里，并扣留了他的车子。  
; W) V3 ]# T# @4 W1 E“太不像话了！想逃？我这就电话给派出所，居然来北大闹事！”门卫大爷气得假发都歪了，露出了一边的秃顶。  
仲溪气急败坏，却无法解释。眼看着门卫大爷要报警，他才发现自己太冲动了，他抢过去，撤下大爷的电话，“您别把事闹大啊！”  
2 n  y% e2 B! ]+ S, L1 d3 X“我闹？你是北大的吗？还有一点素质吗？”  
, g: [! j- s+ C7 H) B仲溪定定神，毅然开口：“这车子是我家的，而且我受伤了，只不过想去医院看伤！”  
" A# J4 |5 I, E. Q& h“那你把证件拿来！”  
9 z5 e" D3 c/ D仲溪忍住疼痛，准备回家去，车子不要了，随便吧！心中只有痛、只有痛！  
+ `/ L- ]9 s4 s& R. a$ y“你去哪里？”门卫大爷还不肯让他走。  
“您不是让我去拿证件吗？” 仲溪转身，哭笑不得。  
" ~$ [  R. N1 w$ E& P9 O& w3 Q“打个电话就好了！”门卫大爷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8 X$ b& y6 }! e2 m4 ~仲溪差点喷血，什么事啊！真滑稽！  
他取出口袋中的手机，打开电话簿子。不能告诉父母，他不想让他们担心。本来之前，他肯定会叫欧阳紫苏的，可是他……他太伤自己的心了……  
3 r8 L% q# [' `! c  K他拨了李锦的手机，却传来关机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余沐华的手机在通话中，连拨了三次都是通话中，估计又在和济南的女朋友甜蜜。仲溪骂了一句，气得半死。  
不能叫聂海澜，虽然不喜欢她，但还是要在女同学面前保持好的形象。  
门卫大爷见他踌躇着，更加疑心，催促着他，并威胁要打110电话。  
5 i3 c* J7 w" y- E" k他气地说不出话来。  
. F/ N! R" n) W% d只好拨了欧阳紫苏的电话。  
+ X3 F% R4 D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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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欧阳紫苏听不到有人讲话。  
% H0 B  `& V2 c
' r2 H2 f7 Y, p% b仲溪听到那熟悉的好听的男中音，眼泪都快跌下来了，半天才低声的说了句，“喂。”  
* z$ y1 l2 Z$ ~2 B+ Z1 J) r
! v! u1 w4 H# A, s/ o“是星星吗？”欧阳紫苏这样叫他，这是第一次这样叫他。  
* A! n* e5 N( |6 f# p8 b: B. H5 n
仲溪有点惊讶，除了父母，没人这样叫他的。“是我。”  

4 e6 p7 ^4 f$ E+ N) q9 {“你怎么了？”欧阳紫苏听他语调有些异样，着急起来。  
9 H9 Z5 R# K4 ]& w! p
( d3 M) x6 d2 a( k8 L“没什么。”仲溪喏嗫着。  
0 B1 g: Z8 P# C  n  M* e: f/ {门卫大爷却不管不顾的叫起来，声音尖利：“什么没什么？偷车还没什么啊？”  

欧阳紫苏听到有旁人在仲溪左右嚣叫，急切的问：“你到底怎么了啊？说啊！你在哪里？”  
萧明凝也走了过来，“出什么事了啊？”

! `: }0 `1 i7 Z4 b! a* T+ X仲溪低低的说，“你能不能过来西门这边，我被人怀疑是偷车的，你带证件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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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 g1 Y% k7 v6 x欧阳紫苏听完，脑子懵了一秒钟，马上就清醒了，“我得回学校去！仲溪有点急事！”说完就狂奔下山了。  
萧明凝还来不及叫他，他就穿过了树丛消失在山下了。  

+ a0 W# G: g7 R. y* M# |$ g9 \- h
% q" U; Y& h2 V, b
医院。  
6 s- c" E4 m. ~  G0 c楼道里是苏打水的味道。  
欧阳紫苏掺着仲溪走出了医疗室。  
% e3 w* v" f  Q- ?: p仲溪的胳膊擦伤了，其他部位都没有大碍。  
! ]5 u; H) \& o5 V“先坐一下吧？”欧阳紫苏扶着他坐到楼道的长椅上。  
“你太不小心了啊！”欧阳紫苏看他胳膊肿了一大块，心头疼惜，忍不住责怪他。  
9 y% ]$ q. q9 M+ B* s7 [8 C# Q, `仲溪垂下头，没有讲话。  
“还疼吗？”欧阳紫苏轻轻拉过他的伤胳膊。  
仲溪摇摇头。  
看着仲溪迷离的眼光，欧阳紫苏再不忍心怪责他了。  
5 Y1 M% f, V* }“对不起……”欧阳紫苏低低说着。  
0 R) C8 h. d; L) o+ J% d- Y“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仲溪有点不解，抬眼望着他。  
“我不应该去香山，对不对？”欧阳紫苏抬头看着仲溪的眼光。  
8 ^+ E; ~4 Z; L& a仲溪又低下头去，心中却琢磨着他话的含义。  


“回家怎么说呢？” 仲溪有点担忧。  
% ?# F7 C7 |6 o3 b3 K“要不就实话实说吧？”欧阳紫苏搀扶着他。  
“不行，我爸肯定气死了啊！我在他们心中可是乖乖少年！”  
* I6 v' I3 t( U, w2 v欧阳紫苏一听，笑了，“都多大了啊！还少年呢？”  
3 t5 O, G, i$ I- G: e  S/ s9 r4 [仲溪瞪他一眼，挤挤鼻子，“青年好了！总之不是老年嘛！”  
+ W: M! {: S# A6 `( S# l欧阳紫苏瞧他可爱情状，心里盈满了甜蜜，“腿疼吗？”  
: k0 h1 @% m3 f9 K仲溪摇要头，“不太疼。”  
( ~- Q* a% k- e% R; \5 e0 W  A2 W) o欧阳紫苏松开手，走到他前面，半蹲了下来，“我背你。”说着捉住他的右手，要往自己身上扛。  
+ N9 U2 v7 |- n% `6 q7 \“我……”仲溪本想拒绝，可是被他拉住了；只好顺势上了他的背。  
欧阳紫苏背起了仲溪。  
7 e  A, U  L9 U; v, p' ?欧阳紫苏的背很宽阔，肉不多，但很结实。仲溪想把头也伏在他肩上，可是不敢。  
, {. ~" f9 H7 a! c欧阳紫苏体力很好，背着仲溪走了好长一段路。

华灯初上，城市的夜繁华如梦。  
( O/ s1 B6 t# k% K4 l, i“很重吧？” 仲溪觉得欧阳紫苏的步子缓慢了。  
7 }$ S! q  V; X3 c4 J* h“还好。”欧阳紫苏笑笑，“比蓝鑫瘦多了啊！”蓝鑫是他们班最胖的一个男生，大概有190斤重。  
“切！”仲溪拍了欧阳紫苏的头一下，“跟他比啊没几个胖的了！”  
# ^* r( t* d/ m& V+ s“你拍我头啊！”欧阳紫苏喊起来，“不要破坏我的发型啊！”  
“还惦记着你的头发啊！” 仲溪喜爱的嘲笑他。  
* S0 t7 |, L0 @( }2 @% f“那是，人家一会还要去约会呢！”  
5 C& F# {, @6 x4 t+ q  Y“哼！”仲溪不屑的哼他。  
' @9 B/ C, s' O6 t0 K: r* V6 R“你不信啊？”欧阳紫苏故意逗他。  
/ N* o! H% |+ T9 J) m8 z* x“信！”仲溪怕他说得是真的，那样他宁可不要知道。“跟刘芳云吧？”刘芳云是他们院系最惹人讨厌的女孩，长相不算太坏，只是为人恶劣品行不好。  
; m+ ~) ?- |. m8 |% M“去去去！乌鸦！”欧阳紫苏假装生气，“童言无忌！”  
4 A# b! N% {) l“我不是小孩！” 仲溪抗议。  
“嘿嘿~” 欧阳紫苏确实有点累了，说了会话，就喘气起来。  
“放我下来吧！” 仲溪说着。  
% K! D  T; t* u( V/ y$ T! B4 y5 h
% x. h( S$ ~5 E5 E' a2 K7 Y欧阳紫苏把仲溪放了下来，两个人坐在路边休息。  
两个人对视而笑，之前的不快早经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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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6 x/ @0 H. D+ d" S【漫天星光】
2 ^! ]/ ~; G+ S回到家中，父母并没有多问。  
5 n1 k& L& t4 ~9 ~欧阳紫苏本来有些疑虑，害怕自己的冒昧到来不受欢迎，可是仲溪父母都很平易。  
吃罢晚饭，仲溪就说带欧阳紫苏去一个地方。  

6 R# Q8 z3 b; C/ g1 k- r他们乘坐电梯来到了最高楼层。  
然后走楼梯，仲溪用右手推来通往天台的门。  
" u! d3 M0 R1 N& j/ s风立刻抖动着吹了过来，门上的尘土飞散开了。  
( F2 X' O( Q1 \2 Y欧阳紫苏跟着仲溪走出门去。  
天台颇宽广，有电梯的小室和一些其他的天线等设备。  
$ `2 x2 o' t" L7 I1 O/ i0 o' m( A两个人迎着浩浩荡荡的凉爽的秋风，走着，衣衫浮动着，头发也翻飞。  
“你常来啊？”欧阳紫苏问仲溪。  
“恩，”仲溪走到水泥围栏旁，手搭在上面，“这里没什么人来的，我闷的时候就上来吹吹风。”  
“真是个不赖的地方。”欧阳紫苏说着也把手搭在围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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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L  E9 o3 [1 V两个男孩就这样半趴在围栏上，吹着风，讲着话。  
4 J, x5 E- {" U在这一刻，仿佛世界都与他们无关，而他们，只拥有彼此。  
( M3 a; N/ x1 }: k# a% B, U2 t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繁忙的人流和车潮，无休无止。  
. l9 k. }& w( N% a( a星星在很远很远的天际发着微弱的光，城市的霓虹削弱了星光的璀璨。  
“很想去高原看看星星，那里距离天空很近，星星应该比北京多吧？” 仲溪转头问欧阳紫苏。  
“我家在银川市区啊，我也没有去过那实际意义上的高原；但是我想，应该是吧。”欧阳紫苏看着天幕说道。  
+ J0 {* M1 Z+ i" x3 C2 X/ Q$ P仲溪的头发被风吹到了脸上，他拢拢，又转头望向了天空。  

“梧桐昨夜西风急，淡月胧明。好梦频惊，何处高楼雁一声？”  


* u( ~% {4 C1 z8 X一宵好梦。  
2 o$ {4 w! |, d& C半夜，仲溪醒来，因为那窗户忘记了关闭，夜深时风就清冷了。  
9 x6 J  O- T% s0 ~& _( z* z他下了床，关好了窗子。  
再回到床边时，看着熟睡的欧阳紫苏，心中的爱意横生。  
, D* J1 T$ ~, y$ t" F3 t4 ?如果每天晚上都可以看到他睡着的容颜，该是多满足的事情啊！仲溪这样想着，只觉得幸福。幸福得说不出话来，激动的只想哭。可是这幸福来临的时候，又是多么的奢华和可贵啊！这样的幸福让仲溪感觉像是做贼，这美好的晚上都像是偷来的一样。  
6 X/ H& {* D9 e! Y2 d7 t# {他心里陡然升腾起一种犯罪感。  


' a% _, H( `5 e5 q/ |# B饕餮(Gluttony)，贪婪(Greed)，懒惰(Sloth)，淫欲(Lust)，嫉妒(Envy)，暴怒(Wrath)，傲慢(Pride)。  
6 R& G/ b' }* i9 {这是基督教教义里的七大原罪，自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伊甸园开始存在，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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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溪不是基督教徒，但中国传统的伦理道德观念却颇深。这可能源于他的孝心，在父母眼中，他优异正直，是那么的符合一个大好青年的所有标准。父母对他要求严格，他自己对自己要求更为严格。  
纵然爱上了欧阳紫苏，可是心里还是抗拒着、逃避着，害怕有一天会堕入无底深渊，再也不能重生。  
3 k; g2 w  F. `) }( G2 P他不容许自己在父母眼中有任何瑕疵，这样的完美要求自己，只能令自己更加疲惫、更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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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A9 F1 D, E& J6 q# U7 D仲溪看了欧阳紫苏一会，叹了口气，准备回去睡觉。  
& w# q, i/ _8 |他起身要走的时候，手却被拉住了。  
  v5 |, e# |/ z$ F/ j: c/ L他一惊。  
9 i% i0 j6 h6 e. e, ]% s; N$ o欧阳紫苏狡黠的眨动着双眼，拉住了他的右手。  
( T$ v6 M4 R' }仲溪还没有站起，又准备起来，姿势似立未立、似坐未坐。他看了欧阳紫苏一会，觉得尴尬，便收回了视线。  
& B3 r7 i- `/ H' K% ^( B+ z) x& J欧阳紫苏坐起身来，仍旧拉着他的手。  
% Y9 Y; f; n3 \+ G% a0 N3 H2 t“坐啊！”欧阳紫苏轻声对仲溪讲。  
0 s0 G: W5 Q% @( s" L$ F, X9 M仲溪点点头，顺从的坐在他旁边。  
  
# o' H( {2 }; T* Z4 V1 `欧阳紫苏并没睡那个上下铺床的上铺。仲家还有钢丝床，便在仲溪房里搭了一张。  
仲溪坐的时候，钢丝床轻颤了一下。  
“床会不会塌掉？”欧阳紫苏笑着，小声的问仲溪。  
4 {$ x: B. A5 ?% ^8 k8 g4 [" q仲溪也笑笑，“没那么不结实吧？”  
. W3 y/ e. L4 p6 v' `两人对话，声音极小，怕惊动了父母。  
- D' ]1 E1 {2 ?% o$ P两人均感觉像是盗匪，半夜潜入人家作案，不由都笑了起来。  

0 @: f/ _1 O- X+ o) s, ^) \! M中秋将至，上弦月早已降落，惟有满天繁星如织，和着远处的路灯光芒，投射进屋子里来。  
3 F8 g' r/ t( u; e; V5 w这个时候，荧荧灼灼的光照在他们年轻的脸颊上，如梦如幻，像雾像雨又像风。仲溪眼波流转，满室秋寒都悄然隐去；欧阳紫苏唇角倔强，衬上英眉俊目，好似画中人。  
# F% T/ n5 h- s欧阳紫苏愣了一下，拉紧了他的手。  
欧阳紫苏看着仲溪，心中泛起一阵阵波澜，爱意顿生于胸臆。他低下头，想亲吻他。  
仲溪把头歪向一边。  
仲溪扭头，看向了欧阳紫苏，“我头有点晕，还有两处口内严……”  
  P6 P( Q( U  B4 t  M9 S欧阳紫苏看着他羞赧的表情，笑着，含蓄，却刻骨铭心。他不等他说完，就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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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0 W7 |1 }# E1 k7 R" R5 [“（天安门，  
9 z, A6 T& x2 F) T; r5 c6 D. U! j紫禁城，  
) u& n  U9 R6 _" f: d* R永乐大钟、千古鸣——）  
扬眉谈笑教人回味（我的北京梦——），一生转折极神秘。戏里对白凄又美，愿意这样拥着你。借醉易开心，不希望惊喜。啊……我一生，只希望痴心一片演我自己！  
是我美梦都是戏，后世美丽的传记。啊……我一生，只想可演出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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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陵，  
大前门，  
- ^( Q2 r7 E# s: z( \) a香山红透、枫叶林——）”  

8 R2 n* z: g8 \; n! C5 _7 @! B$ w: b& f/ G仲溪沉醉了，在欧阳紫苏的吻里面，只能随着心跳的律动而行，只能随着感觉的方向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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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4 u6 w3 P0 A% ?% e- s【深深的冬天】
- G% I3 {. k" R& y9 u& B, t寒假之前，欧阳紫苏都陪伴着仲溪自习。  
0 f& g/ i: z+ N# R. c5 N2 f考研是一项很消耗体力、心力的事情。  
这几个月来，欧阳紫苏对仲溪照顾得很好。仲溪到了冬天就容易闹咽喉严，欧阳紫苏每天打了热水，给仲溪泡菊花茶。  

4 h9 e7 f- x! b1 n# Y, k“喝吧。”欧阳紫苏从宿舍过来的。  
) v" n' E+ a5 K" U- ]4 I; S还有半个月就放寒假了，课业已经结束，只有考试和设计课程让人等待。  
- x1 ^5 d7 F4 Y8 r“冷不冷？” 仲溪问他，眼里全是心疼。他知道他为自己付出了很多。  
“还好了。”欧阳紫苏说着就坐到仲溪身边，“快趁着喝，润肺止咳。”  
% G7 h4 q3 w* o9 X5 y( V! c6 v. ?“你先喝一口了，暖暖身子。” 仲溪把幽香的菊花茶递到欧阳紫苏面前。  
欧阳紫苏笑着喝了一大口，“正好正好，呵~”  
& W/ ]$ }) B$ h: ?  B  h仲溪也笑了，看着欧阳紫苏的笑容，就好象可以忘记一切悲哀和苦痛，所有的事物都黯然失色了。只有他的笑靥，如隆冬中的梅花，高洁温暖，令自己倍感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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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g2 ~5 G3 Z# |平安夜。  
9 F" c, y# l) d/ z8 D. p) `' r学校里的几个商店都装饰了，食堂里面还摆放了一棵不小的圣诞树。  
9 `& a1 Y5 l, m5 D0 [“今天肯定很多人的！” 仲溪跟在欧阳紫苏后面。  
“那才有气氛嘛！”欧阳紫苏扯扯自己的围脖，“好暖。”这条嫩蓝的围脖是仲溪买给他的。  
& K* R4 D, T5 a/ ?2 ?  X" L“好吧。”仲溪点点头。  
出了校门，欧阳紫苏和仲溪并肩走着。  
( p9 X7 [$ z3 }4 {7 h( f5 D# Q5 h街市繁华，刚下过一场大雪，银白一片。公路上已经跑着了车子，可是人行道上还有些积雪。  
$ T5 T) g! n7 C雪好像会人意似的，天刚黑下来的时候，就又纷纷扬扬的飘洒下来了。  
从空中到人间，雪花尽情挥舞；许多小朋友都跑了出来，在家附近的小公园里打闹着，玩笑着。  
/ n9 {2 K, N: U7 H3 C3 C街灯照亮了每一个人的笑脸，生动逼真，未央的画卷。